“太子妃？太子妃？”
郑太妃低低唤着杜芊芊，在她回神之时，将眸底的快意隐藏，将手中的纸笺递向她，“你看看这上面的字迹，别有什么误会。”
杜芊芊的眸光滑向那纸笺，一眼，她便笃定，那就是他的字迹。
就在刚才，她还以为三皇子之前是喜欢她的，只是如今不喜欢了。
可现在看来，从始至终，他心里的人便是柳青青，而不是她。
柳青青！
杜芊芊呢喃着这个名字苦笑，倏的一怔，猛然看向郑太妃，“不对，不对，你骗我！柳青青不是早就死了吗？”
当初，柳青青给大皇子，也就是东阳王下毒，最后被活埋在东阳王墓前，又怎么会与三皇子在一起？
“唉！”
郑太妃幽幽叹息，“若不是见到这东西，我也是不信的。”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芹儿。
芹儿冲杜芊芊微微一福，背过身去，片刻又转回神来，杜芊芊眸子瞬间撑大。
眼前的女子虽穿着打扮与芹儿一模一样，但相貌与芹儿却绝无半分相似之处。
“奴婢见过太子妃！”
女子一开口，声音也与之前的芹儿截然不同。
“这……”杜芊芊茫然看向郑太妃，“她是谁？是芹儿吗？”
郑太妃没有回答，只将眸光转向芹儿，芹儿再次冲杜芊芊福了一福，“正是奴婢。”
这一次，虽说她的容貌与芹儿依旧截然不同，但声音却的确是之前芹儿的声音了。
“太子妃看好了！”芹儿说着将手抚上耳根处，用力一扯，陌生女子的面庞又变成了芹儿。
“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你。”
郑太妃有些愧疚的看向杜芊芊，“当日二皇子府的司马静在我如萱宫门口跌倒，你还记不记得此事？”
杜芊芊微微颔首。
“那个救了司马静的叫青柳的宫婢，其实我并不认识，只是当时太子殿下来求我，我便为她做了假证。而她，其实就是柳青青，被太子移花接木藏到了这里，并没有被活埋。”
“不……”
杜芊芊想要说这不是真的，可实际上，那段日子，三皇子的确每隔两日就要有一日歇在书房，而且不许任何人打扰。
“之后她害死忠勇侯，青柳做不成，又变成了杨柳儿做了二皇子的侧妃，”郑太妃转眸看向杜芊芊，“这个杨柳儿，太子妃应该很熟悉吧？”
杜芊芊遍体身寒，她对她怎么不熟悉，曾经有一度，她还与她姐妹相称。
“杨柳儿死后，哦，准确来说，她撕掉杨柳儿这张面具之后，又做了青儿，就是自称是杨柳儿婢女，后来跟在秦弯弯身边的那个宫婢，对她，太子妃也应该是熟悉的吧？”
杜芊芊后退一步，口舌一阵阵发干，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喘不上气啦。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青儿怎么带着秦弯弯来的他们府上，三皇子又是如何让人杀了青儿的……
可他不是喜欢柳青青吗？怎么会杀了她？
这个念头刚在杜芊芊心中打转，郑太妃的声音已然又响起，“青儿死后，不，这样说不恰当，他们杀了另一个人，给她戴上了青儿的面具，而柳青青又换了一张面具，叫做柳心。”
柳心！
杜芊芊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两个字抽光，砰的跌坐在地。
柳心，是当初她有孕的时候，三皇子亲自选的放在她身边的婢女，身上的脂粉味重的能呛死人。
她竟然……竟然是柳青青。
“后来，柳心也死了，不，当然不是真的死，而是她又变了一个身份，变成了孙爱香，也就是皇上的香美人，香贵人……”
郑太妃缓缓蹲下，拍了拍杜芊芊的肩，“这些，只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你数数，有多少个柳青青？”
青柳……杨柳儿……青儿……柳心……孙爱香……
这些名字化成一条一条冰凉的小蛇钻入杜芊芊体内，四处乱窜，冻的她四肢冰凉，腹中更是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这些女人，有着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但却都是为了他，都是她与他的秘密。
“太子妃你是不知道啊，”郑太妃起身，俯视着地上面无血色、颤栗不已的杜芊芊，“柳青青为了变成这些人，整个脸都烂掉了，可就算这样，太子殿下依旧能将她搂在怀中甜言蜜语，你说，太子殿下是不是很喜欢她呀？你说她死的时候……”
“够了！够了！”杜芊芊捂住耳朵，她再也不想听了，关于他的事情，她再不想多听一个字。
“不，你要听，一定要听！”
郑太妃倏的蹲下，攥住杜芊芊捂着耳朵的双手，一把拉开，“现在，你告诉我，是你为他做的多？还是柳青青为他做的多？”
杜芊芊拼命摇头，不知何时滚出的泪水早就打湿了她的面颊，又沾湿了她的衣襟。
但她不想答，郑太妃又怎么肯放过她，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逼问，“告诉我，他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柳青青？说，你说啊！”
“他喜欢柳青青！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杜芊芊绝望的看向郑太妃，那原本摔成两半的心又碎成了粉末，再也收不拢了。
“是啊，无论如何看，从哪里看，他都是应该喜欢柳青青的，对吧？”郑太妃唇角浮起了一抹笑意，松开了杜芊芊的手，一把捧住了她湿漉漉的小脸，“杜芊芊，你想知道真相吗？”
杜芊芊拼命想要摇头，可却根本没有力气挣脱郑太妃的钳制，唯有泪水更加汹涌的落下。
“真相啊，呵呵，”郑太妃阴森森的笑了一声，仔细盯着杜芊芊湿漉漉的小脸看了半晌，才缓缓道，“太子妃其实不必难过，你还记不记得在马车上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
“那位公子寻了与他们交好家族的一个养女，告诉了她她的身世，说只要她能走到他们家族的宴会，他就为她报仇，就帮她抢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可这养女的身世，你猜，这位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