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婉怡的眸光看向二皇子，见他颔首，亦跪下道，“父皇，当时儿臣紧跟在坠儿身后，亦只看到一个身影。”
“对此，柳将军有何话说？”
皇上凝眸看向柳长风，浑浊的眸中满是狐疑。
柳长风一脸苦涩，眼角余光极快扫了一眼三皇子，之后又看向皇上道，“微臣所说具是实情。”
他的确是闻到了香气，之后追那蒙面人追了出去，掠过了碧波湖、湖心亭，之后那人的速度骤然激增，他自然被甩下了。
被甩下的当时，他便觉得事情太过古怪。
还不等他琢磨清出事情古怪在何处，便碰到了来寻他的吕公公，才知道小世子落水了。
“皇上，辅国将军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儿臣以为此事必定有误会。”三皇子略略犹豫，终是替柳长风开口说话。
“是啊，”杜芊芊当下附和，“若柳将军真想要谋害小世子，那之前在我们府上有的是机会，又何必在宫中动手。”
“没看出来，三皇子与柳将军还走的挺近。”
颜枫淡淡开口。一句话了，又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他从未开过口。
可此言一出，皇上看三皇子的眸光一下便深了起来。
蠢货！这种事怎么能说？
三皇子心中暗暗咒骂一声，却也不敢明目张胆指责杜芊芊，毕竟他的所有事情，他都瞒着她。自然，他也是不敢开口辩解的，不然越描越黑就愈发麻烦了。
“三皇子妃此言差矣。”二皇子眸底闪过一抹狠戾，脸上却一片肃然，“小世子好好在三皇子府，柳将军一去便出了意外，那即便傻子也知道小世子出事与柳将军脱不了干系。”
“但在这宫中就不同了，尤其是今日，还有许多朝臣与夫人、小姐在宫中，人多手杂，就算真出了意外，谁也不会想到是负责皇宫安危的禁军统领贼喊捉贼。”
杜芊芊面色一囧，她只是顺着三皇子的话想要为柳长风辩解，没想到却招来二皇子的落井下石。
一时她又不知如何辩解，眸光不由巴巴望向三皇子。
“二哥这话就不对了。”三皇子转眸看向二皇子，眸光绵绵，却绵里藏针。
“柳将军是父皇亲自任命的禁军统领，自然是父皇相信柳统领可以保护宫中安危，二哥此言，难道是说父皇识人不清、认人不明吗？”
该死！
二皇子猛然转眸看向皇上，叩头道，“还请父皇明察，儿臣绝无此意！儿臣只是就事论事。”
“如此说，二哥还是以为柳将军想要谋害小世子？”三皇子步步紧追道，“那柳将军害了小世子之后又能有什么好处？”
“至于什么好处，自然要问三皇子你了。”
“二哥此话何意？”
“何意？你心知……”
“够了！”
皇上沉声打断这吵得像乌眼鸡似的两位皇子，眸光又落向柳长风，“世子出事时，你果真在追刺客？”
“想要知道这个还不简单。”姚清霜勾唇一笑，转眸看向柳长风，“柳将军，你说你追刺客，那请问刺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何时潜入宫中，又从何处溜走，意欲何为？”
不待柳长风回答，她已又看向皇上，“柳将军是禁军统领，若是他连这些都不知道，无论世子的事与他有没有干系，至少说明他这个禁军统领做的不称职。”
“颜王妃所言极是。”二皇子急忙附和。
“说啊，我家王妃问你话，没听到吗？”颜枫似是不耐，抬腿就踹了柳长风一脚。
这一脚是又快又猛，柳长风一个不备，身形一个趔趄已是单膝跪倒在地。
不待柳长风回眸瞪向颜枫，不待脸色骤然一沉的皇上开口，水千媚突然指着柳长风道，“合欢花！”
众人顺着水千媚所指看去，只见柳长风的靴底之上正粘着一朵合欢花。
“父皇！”付婉怡当即看向皇上，眸光灼灼，“儿臣亲眼所见，那将世子丢入水中的贼人踩着合欢树而去，而柳将军这靴底便正巧沾了一朵合欢花，若说是他追刺客之时踩上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吕公公疾步转至柳长风身后看了看，冲皇上颔首，示意柳长风靴底的确粘着一朵合欢花。
“求皇上为小世子做主！”坠儿恨恨扫了一眼三皇子瞪向柳长风道。
“三皇子！”水千媚冷冷瞥了一眼杜芊芊隆起的腹部，又转眸看向三皇子，“殿下与柳将军交往甚密，我希望小世子的事仅仅与柳将军有关，与三皇子无关。”
三皇子面色一白，“东阳王妃此言何意？”
“三皇子！”姚清霜俯身劝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东阳王妃也不过是关心小世子，她言语要是有什么让三皇子不快的，还请三皇子见谅。至于柳将军……”
她偏眸看向脸色铁青的柳长风，“我也相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颜王妃一片善心，别人可未必领情，当日柳将军可差点要了王妃的命呢。”水千媚讥讽道。
三皇子心中骤然一凛。
今日若非颜枫突然与他说那般话，他也不会急急去唤杜芊芊，而若非姚清霜指名道姓要杜芊芊带小世子去见她，小世子也不会跟着杜芊芊，自然也就不会碰到柳长风……
他豁然看向姚清霜，是你在设计柳长风？
“殿下！”姚清霜勾唇轻笑，凑在他耳边低语，“他想要我的命，我岂能容得下他？如今我唯一好奇的是，当日之事，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殿下的主意？”
说罢，她缓缓起身，握住颜枫的手。
颜枫凝眸看向三皇子，想要与本王做对，放马过来！
三皇子身形一僵，眸光极快垂下，心中暗恼，当日无论是柳长风对付姚清霜，还是暗害姚清雪，都是他自作主张，提都未与他提过一句，可如今，颜王竟将这账记在他头上了。
可现在的形势，他与二皇子势力不分伯仲，颜王若是站到了二皇子那边，那他，必败无疑。
罢了，这不听话的狗，养着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