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
苏白咬牙切齿，却放不出狠话。
就连这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他认命的取出银针凑到脸色转白的姚青霜身边，向握着她手的颜枫抱怨，“你慢点，我还没取心头血呢。”
“折腾吧？咱们就互相折腾，看看谁先扛不住……”
嘴上絮叨着，他手中的银针却猛然刺入姚青霜的心口，又倏的拔出，一滴殷红的鲜血顺着银针滚落，滴入他早准备好的琉璃瓶。
“……不让我好过，哼，谁也别想好过。”
苏白絮絮着起身，将琉璃瓶塞上，看向颜枫，“你就在这守着她，省的太子杀个回马枪。”
他眸光闪了闪又对着暗处道，“鬼影，飞鸽传信给曼珠，就说王爷被太子气的病发了。”
而此时，被算计的太子正凝眸望着眼前摆弄着十一个白瓷瓶的侍卫霍刀。
“可有什么发现？”
“回殿下，”霍刀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没……没有。”
“没有？”
太子豁然站起，“本宫不是让你查白瓷瓶里装了什么？而是让你证明白瓷瓶里根本没装过百花露。”
“是，卑职明白。可郡主的百花露实在太过特殊，卑职查不出。”
霍刀一脸挫败。
那十瓶百花露，他尝来尝去，试来拭去，怎么都是水的味道，没有丝毫寻常百花露应有的滋味。
所以，他也就没有办法判断姚青霜丢掉的白瓷瓶中是否装过百花露？
“特殊？”
太子狐疑，拿起一个白瓷瓶凑到鼻前嗅了嗅，没有丝毫味道，又倒了一点出来品了品，依旧没有丝毫味道。
他脸色骤然一沉，猛然将手中的白瓷瓶砸在地上，“这哪是百花露，明明就是水。”
该死的姚青霜，竟敢拿水来哄他。
“走，去吟霜……”
“殿下！”
他话还未说完，有侍卫小跑着进来回禀道，“卑职按柳侧妃的交代去找那家卖鱼面的小店，可那家店已经关门。”
“卑职进到店里搜索，结果发现一男一女吊死在后院中，据周围街坊指认，那一男一女正是那家店的老板与老板娘。”
“也就是死无对证了？”太子脸色愈发难看，“他们是自杀还是他杀？”
“据仵作查验，是自杀。”
侍卫的声音低了下去。
呵！
太子冷笑，提供红鱼的店家自杀，姚震海书房的证据被姚青霜毁掉……
现在无论谁和他说大皇子的死与姚家无关，他也不信了。
只是这案子，他还要如何往下查？
看来，还得从姚青霜入手！
他大步走出正厅，眸光骤然一凝，“赵公公？你怎么来了？”
“老奴见过太子殿下！”
赵公公上前冲太子行了一礼，起身，手中拂尘一甩，“太后娘娘懿旨，宣太子殿下即刻前往慈喜宫。”
“可本宫还有……”
“太子殿下，莫让老奴为难，请吧！”
赵公公不给太子再说话的机会，冲太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太子冲旁边霍刀丢了个眼色，示意他看住姚青霜，疾步追上赵公公。
“不知太后娘娘宣本宫何事？”
“太子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慈喜宫门口，六公主颜真真正贴着墙根来回踱步，一看到赵公公与太子，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
“太子哥哥，你……你的脸怎么肿了？”
“不小心碰到了。”太子尴尬的避开颜真真探寻的眸光，“你在这做什么？”
“等着太子哥哥呀。”
颜真真略略迟疑了一下，一跺脚索性竹筒倒豆道，“大皇兄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太子哥哥，你可千万不能相信柳青青的话，她就是个小人。”
“呸，是个无耻的小人。一定是她在冤枉姚家。太子哥哥，你……”
“真真！”
太子猛然打断颜真真的话，狐疑看向她，“可是谁与你说了什么？你不是最讨厌姚青霜吗？”
他是不是听错了，她竟然在为国公府求情？
“我……我，”颜真真一时语结，“我是讨厌她，可那也不能冤枉她啊。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姚家也绝不会给大皇兄……”
“够了！一切由证据说话，是非曲直，本宫自会判断。你先……”
“啪！啪！”
拍手声打断了太子的话。
曼珠似笑非笑望着太子，“太子殿下这话说的真好，一切由证据说话。一会见了太后娘娘，莫要忘了。”
说着，她冲太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太子殿下，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太子心中隐隐不安，却不得不跟着曼珠往太后的寝殿而去。
“啪！”
他刚跨过门槛，一个茶盏便碎在他脚下。
太子肝儿一颤，绕过碎瓷片走了过去，“孙儿见过……”
“这是谁来了？原来是太子殿下啊！”
太后的声音还未落，太子已跪了下去，“祖母息怒！您要……”
“祖母？你还知道哀家是你祖母？”
太后豁然起身，扶着宫婢走到太子面前，“那哀家问你，颜王是你什么人？是哀家什么人？”
太子郁郁，果然是因为颜枫。
“祖母，您可能误会了，刚才是皇叔打了孙儿。”
太子侧脸示意太后看他还肿着的脸颊。
“怎么，他打不得你吗？你不知道你皇叔自小身子不好，凡事你就不能顺着点他？”
“还有青霜郡主，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你皇叔的救命恩人？她怀疑你怀疑的哪里不对了？你看看这供词！”
太后将画屏的供词扔到太子脸上，“你倒好，什么都不问，还想杀了她？怎么着，你是不是还想要杀了你皇叔？想要杀了哀家？”
这都哪跟哪啊？太子憋屈的差点背过气去，可又不敢与太后顶嘴，凡事只要一牵扯到颜枫，太后便没了理智。
他只能连连叩首，“孙儿不敢！太后娘娘息怒！”
“不敢？哀家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太后怒气难消，抬手一指外面，“去那跪着，你皇叔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起来。”
太子缓缓起身，赵公公从门外疾步进来。
“太后，苏公子刚刚差人传信进来，为王爷配药需用鸟泪调和，只是他一时拿不准哪种鸟的鸟泪效果更好？”
“来人，将宫中所有鸟都取了鸟泪给他送去。”
“太后娘娘，”曼珠在一旁柔声道，“昨日您赏了太子妃一对牡丹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