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玄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皇后会有什么要紧事要和褚玥说，再联想到之前皇后三番两次的陷害褚玥，不由在心里留了个神。
“皇后是来找你的，你来决定，我就不见客了。”
封季玄说完，松开了褚玥，让她自己决定。
褚玥只好认真的想了想，决定还是起身，见一见听荷。
也省的皇后日后说自己仗着盛宠对她不敬。
褚玥披上外袍，让胭脂把门打开，请了听荷进来。
在门外的垂柳此时若是可以的话，只想快些离开。
皇上在这里，他若是生了气，她是真的不想在这梨花台触霉头。
可一想到若是就这么回去的话也晚了，听荷只好硬着头皮，攥紧了手指，跟随胭脂走进了寝宫的隔间。
“奴婢见过褚婕妤，深夜打扰了婕妤安歇，还请婕妤莫要怪罪。”
“无事，想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听荷姑娘不必多礼。”
褚玥颔首，示意听荷起身。
“多谢褚婕妤。”
听荷起身，又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让奴婢跟您说一声，后日的赏花宴，若是婕妤您赏脸，娘娘也想看一看这梨花台的海棠秋景。”
赏花？
合着这大半夜的，皇后派听荷过来，就是为了传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褚玥有一瞬间的无语。
封季玄还在里面，皇后就这么光正大的派听荷过来，难道就不怕封季玄知道后对皇后更厌恶吗？
还是说，皇后是故意选择了这个时间让听荷过来？
“我知道了，”褚玥掩下心中的疑虑，站了起来，“皇后娘娘若是想要来，我自然是十分欢迎的，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后日自当等着皇后娘娘的到来。”
褚婕妤没生气，听荷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行了一礼，“今日实在是打扰了婕妤，您的话奴婢记下来了，回去一定转告给皇后娘娘。”
“去吧，胭脂，送一送听荷姑娘。”
褚玥说完，只觉得有些犯困，却还是看着听荷离开之后，才起身躺回到床榻上。
“皇后找你什么事？”
刚躺回床上，就被封季玄轻轻拥进了怀里。
“没什么，后日的赏花宴她要来。”
褚玥说完就觉得无比郁闷。
她今日让胭脂去了各个关系较好的妃嫔那里，就是没有去凤栖宫，意思已经跟显而易见了，就是不希望皇后会来。
可皇后还是选择了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后日要来参加赏花宴。
“明日再来通知也是一样的，皇后却偏偏要让听荷现在过来，”封季玄也有些疑惑，“你近日是哪里得罪她了吗？”
褚玥白了封季玄一眼，“就知道维护你的皇后，我可没有得罪她，这段时日我都极少去凤栖宫，你觉得呢？”
“我不过是怕你吃亏罢了，”封季玄连忙讪讪一笑，摩挲着褚玥的手指肚，“若是皇后又想要欺负你，我也好提早做好准备。”
褚玥这里这才好受许多，“谁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后天她来了就知道了。”
“说到赏花宴，这海棠花还是我小的时候母后为我栽种的，”透过重重纱帐，封季玄看到了窗外海棠的影子，不由有些感慨，“那个时候我都不会想到，未来有朝一日我心爱的姑娘会住在这里。”
静谧的夜里，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使寝宫内显得愈加明亮。
没听到褚玥的回答，封季玄忍不住低下头看了过去。
长长的睫毛阴影盖在褚玥的面颊上，看起来已然是睡着了。
封季玄唇角泛起淡淡的暖意，长臂也忍不住微微收紧，更用力的拥住了褚玥。
夜越来越深，有人睡得很好，有人却一夜无眠。
此时的凤栖宫。
皇后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眼底却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霾。
“皇上和褚婕妤都已经睡下了？”
她的声音毫无感情，刚从梨花台回来的听荷忍不住心中一跳，忙低下了头，“是呢娘娘，奴婢到的时候，梨花台的寝宫已经熄了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皇后却忍不住笑了，笑容依旧如同以往一样的雍容大度，“你怕什么呢？本宫又不是当初的万贵妃。”
听荷勉强的笑了笑，“奴婢知道，娘娘您的性子最是和善了，奴婢只是怕娘娘会因此生气。”
“本宫什么气？”皇后讽刺的勾起了唇角，“本宫是皇后，理应为皇嗣考虑，皇上想去哪里都不是本宫能管得了的，本宫能做的，就只有劝诫皇上不得专宠哪一个妃子罢了。”
皇后将手边的《女训》拿起来，冷笑了一声，“本宫是正常人，正常人都有喜怒嗔痴，本宫怎么可能做得到不嫉妒。”
皇后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多出了平日里都不曾有的怨毒，脸上也是往日里见不到的狰狞。
听荷从未见过皇后这个样子，忍不住心头的惧意，轻轻低下了头，不敢言语一句。
“你跟褚婕妤说的时候，她是什么表情？”
皇后看出了听荷的畏惧，却没说出来，随手把手边的《女训》扔在了一旁。
“回娘娘的话，褚婕妤没有生气，说是后天会一直等娘娘您来，还让胭脂把奴婢送了出去。”
听荷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忙回答了皇后问题。
“还真是个人物，”皇后终于有些忍不住心头的怒意，将《女训》摔在了地上。
听荷吓得浑身一颤，忙立刻跪了下来，“娘娘请息怒。”
听荷跟了皇后那么多年，皇后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如此大怒。
“息怒？”
皇后冷笑着反问了一声，“本宫陪伴皇上这么多年，皇上第一次对本宫发怒是因为褚婕妤，第一次在初一本该待在凤栖宫的日子去了梨花台，为了一个母族没有地位身份的婕妤就这样待本宫，本宫的脸面往哪里搁！”
这些话堵在皇后心口许久了，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自然是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娘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婕妤罢了，您犯不着为了她这般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