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多的气？”洛云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只是心疼阿凉。”
君千澈抱着她，缓缓说道：“正常，即便在幻境中不经历，在现实中也要经历的。”
洛云汐自然明白，在幻境中要比在现实中松快多了。反正她也不会死，虽说记忆不会消失，但是至少所有的教训也都能记住。
真不是洛云汐站的说话不腰疼，只是他们都明白，这样做对鹤凉来说，才比较好。就是要让鹤凉意识到，秦风对她根本无情无义，所以何必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呢？
洛云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我们先出去吧，我若是继续看下去，怕是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反正已经弄明白了秦风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缺少的无非就是怎么让鹤凉死心的过程。想起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洛云汐在她的幻境里又无能为力，所以，她决定还是将选择权交给鹤凉自己。
她索性眼不见为净，既然决定的事情，君千澈自然都听她的。跟着她一起出了幻境，赤仙连忙凑了上来，等了半天也没看见鹤凉出来，直接问道：“咦，这是怎么回事，鹤凉那个小丫头呢？”
洛云汐瞪了一眼君千澈，没好气的说道：“你问他。”
君千澈则是轻声笑了笑，“在幻境中没有办法帮忙，她担心阿凉做的选择不符合她的心意，所以便出来了。”
赤仙是什么人？她活到这个岁数，什么样子的人，什么情况没有见过？注意到君千澈看着洛云汐眼中的温暖，瞬间便明白过来，“哦？恭喜恭喜。”
洛云汐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直接否认：“无喜，不可乱讲。”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赤仙对君千澈说道：“恭喜君小友，得偿所愿了。”君千澈回礼，“赤仙前辈相助之恩，没齿难忘。”
嗯？他们两个人是生怕她听不到么？哪有将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说的？
君千澈原本还想着跟洛云汐一起等鹤凉，但是他身上开始泛起了红雾。
赤仙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对君千澈说道：“你需要再度回到那处躲避雷劫的地方，不然，龙身要显现了。”
“你怎么知道？”洛云汐有些警惕的看着赤仙。
君千澈能化龙的事儿，似乎连龙蕊皇后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的？赤仙则眯着眼睛，轻声说道：“不是谁告诉我的，而是我看出来的。”
他必须离开玲珑塔，洛云汐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然，她想要去九层，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君千澈说呢。
“你快去先前的那处深水潭吧。”
君千澈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洛云汐，“那你。”他其实是想洛云汐跟着他一起出去。反正从五层出去，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了。
洛云汐也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出去，前方还有很长的路等着她自己去闯。
所以她走近君千澈，抬起头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脸颊，“阿澈，我还不能出去。”
君千澈微微皱了皱眉，一句为什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小心翼翼的抱住她，“一定要小心，我在塔外等你。”
“好。”君千澈果真是一步三回头，再怎么不舍，终究还是离开了。
等他彻底消失在她们的视线，赤仙直接了当的询问道：“说吧，不愿意跟他离开，是还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洛云汐侧身，她知道赤仙身份特殊，虽然不知道她在这座玲珑塔里充当什么人物，但是也不想瞒着赤仙，“我想上玲珑塔，九层。”
对方一挑眉，并没有多惊讶，很是平常的询问道：“上九层做什么？”
她知道洛云汐这样的人不会为了所谓上乘功法还是灵器，灵药之类的东西去冒险，所以才这样问。
洛云汐正视赤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听说，从上古神域遗留在苍月大陆的九曲玲珑塔，有邪神住在第九层，对么？”
她非常仔细的注意赤仙的神情变化，连她都说自己在这里住了不知道多久，那肯定知道第九层的某些情况。
赤仙的神色依旧如常，只是听说她是为了邪神而来，便对她说道：“像我们这些身处低层的妖魔鬼怪，哪里知道第九层有什么呢，至于你说的那个邪神，他或许真的存在，也或许，只是一个传说。”
反正不管赤仙说什么，她也还是会自己去验证的，所以洛云汐才没有将话说死。
果然，洛云汐先是颓废了一会儿，然后瞬间打起精神来，“没事，我相信他不是一个传说。”
赤仙突然询问道：“我注意到了他的断臂，你是为了这个才要找到邪神，对么？”
洛云汐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儿，赤仙忍不住提醒道：“但是你知道邪神之所以是邪神，是因为他们不会免费帮助你完成愿望么？”
洛云汐低头沉吟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
“如果是拿你的手臂，换他的，你也甘愿？”洛云汐笑了笑，“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赤仙被噎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弃劝说：“那如果是要你用命来换呢？”
这个问题让洛云汐心中一凛，感受着四肢百骸侵袭至心脏的疼痛感，有一股巨大的悲凉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她静静的看着远方，随即缓缓的说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的爷爷……还有阿凉，我的那些仇人和君千澈的一只手臂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即便我死了，只当我没有通过玲珑塔的考验，对于君千澈来说，仅仅只是一点点遗憾罢了。”
赤仙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倒是不觉得，只是一点遗憾。”她笑了一声，看着洛云汐，“你真的很奇怪，是我这么些年以来，见到过最奇怪的人了，说你无私，倒也并不是那么的博爱；说你自私，却也甘愿为了别人献出性命。”
她说，“洛云汐，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
洛云汐嘴角咧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来，“是么？我倒是不觉得，若真是蠢的话，可能早就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成了别人趋炎附势的棋子。”
“对，是我说错了，你不是蠢，你是傻，傻到以为自己就能救天下人？”
“不，我没有那么博爱，这可是你才说的呀，邪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