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眨眼的哦。”江一一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我说的话你别听听就过了，我可是当真的。”
“如酒！”江一一喊道。
“我说！我说！！”老鸨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躲到江一一身后，“姑娘，我什么都说。”
江一一笑了笑，“这不就对了嘛，别怕啊，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保证你是安全的。”
“芸芸，我还需要做什么吗？”如酒问道。
江一一摇摇头，“你现在认真听她说话，努力回想你的过往就行了。”
老鸨看了众人几眼，视线最后落在了如酒身上，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道：“如酒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又好，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姑娘。”
江一一听到这番评价，重新上下打量了遍女鬼，老鸨口中所讲的确定是她面前的这位，能歌善舞她还是稍微能接受，想如酒当初那身露大月退的裙子，跳艳舞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但琴棋书画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别说这些，说纪清秋。”如酒打断老鸨的话，“我想听他的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鸨眼里有挣扎快速闪过，她长吁了口气，道：“纪清秋不过是个穷书生，什么高考之后必定回来娶你，这种话你也相信？他不过是骗你的，来我们这里找姑娘的哪个不是有钱人，看了这么多，你都还没有看明白吗？男人一有钱有势就容易变坏，你等他，浪费的不过是你的青春罢了。”
江一一听到这话，深有感触，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江羿一眼，她就经历了一位……
“芸芸，怎么了？”江一一视线一扫过来，江羿就觉察到了，他微笑着看向她，又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江一一说完这两个字，目光便重新放到了如酒身上。
“我和他真的有关系吗？”如酒看着老鸨，“我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何止喜欢，你为了他，绝食了三天，饿得只剩一口气了，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你憔悴的那副模样我有多心疼吗？”老鸨看向如酒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了起来，“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是希望你能替我多赚点钱，但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我心疼你啊，疼到了骨子里。”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走？”她依然记不起纪清秋是谁，但她不能理解，既然心疼她为什么会不放他们离开。
“他连为你赎身的钱都拿不出来，我让你跟他走，让你跟着他吃一辈子的苦吗？你从小到大我是打过你骂过你，但我有让你做过任何粗活吗？我打你骂你，是想让你成才，让你除了卖身还有更多的才艺，即使将来你不做这一行了也好找个好人家嫁了。”
江一一看向老鸨，她眼里流露出的真情并不像是假的，说起干活，如酒倒是帮她烧过火，那笨手笨脚的动作她现在都还记得，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人。
难道他们误会这里的老鸨了，江一一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不能说书生都是好人，因为书生里也有很多败类。
如酒看着老鸨，她努力回想着她说的事，但关于那个书生的她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是小时候的事她却记起了很多，小时候鸨母对她很严格，跳舞一个舞步出了错，就要被训，还不准吃饭，练琴时偷懒被发现则会挨打，但是鸨母从未让她干过粗活这倒是事实。”
她这双手直到现在都细腻白皙，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这辈子唯一做过的粗活恐怕就是死后帮女侠烧得那次火吧。
“那他，那纪清秋是怎么死的。”如酒问道。
说了那么多，老鸨觉得也没有再继续瞒下去的必要了，她长叹了口气，道：“你为了见他一面绝食了三天，看到你奄奄一息的模样，我除了答应你还能怎么办，于是我派人去找纪清秋，谁知他这么快就攀上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我就想让他来见你一面，但他死也不肯，也不知上天开眼还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就在那天下午他和那位小姐出去游玩，失足掉进寒潭淹死了了。”
“淹死了？”如酒重复道。
老鸨点头，“嗯，淹死了，我不愿意同你提起这事，就是不想让你再伤心一遍。”
“那、那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听了这么多，她有点怀疑她的死因并不想她记忆中的那么简单。
“唉……这也怪我。”老鸨伤感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那种自暴自弃的要求。”
“我要求什么了？”女鬼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得知纪清秋的死讯伤心欲绝，我和众多姐妹轮流开导你，你都没能走出他死后的阴影，看到你日渐消瘦，我索性把他的真面目告知于你，谁知你知道后不哭也不闹，也好好吃饭了，我高兴之余又发现你性情大变，喜怒无常，从不接客的你，自那以后竟然有了接客的想法。”
“我劝你再想想，但你咬定要接客，我不同意，你便主动约了朱公子，当我知道后，人已经被你带回了房间，没过多久……你就跳楼了，你说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不开？要那样作践你自己！”老鸨说到这里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就你一个女儿，你死了你有想过娘的心有多痛吗？”
众人听到这话，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原来如酒居然是鸨母的女儿？！
这藏得也太深了吧！！
同样吃惊的还有江一一，当妈的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她刚才下手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你说你是我娘？”如酒诧异的看着鸨母，“那你看着我回来为什么会一脸不高兴。”
“为娘亲自在乱葬岗把你的尸首挖出来送回老家的，你死没死我还不清楚吗？看到你有血有肉的出现在我面前，你让为娘怎么相信那是你？”老鸨看着面前的如酒，到现在她都还觉得不真实，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再问，这是我女儿吗？
如酒抬手摸着头上的簪子，喃喃道：“是啊，我已经死了。”
“如酒。”老鸨伸出上将如酒揽进了自己怀里，“我苦命的孩子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娘就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