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太子,是为了西元的安定。
放纵几个儿子不同的性情,却是为了去观望,去选择。
本以为老三虽然小气了些,至少也是懂得兄弟情谊的。
老二更是早早与太子站在了同一边,新君上位后,不管上位人是谁,终究会给另外二人留半分生路。
可是....
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
仿若没有。
就连性格温和的太子,若是真的掌权天下,也不会给自己那跃跃欲试的弟弟,留下活路吧。
一个巧儿姐的比试,老大作为一国太子,连漂亮话都是说不出来。
老二明知老大身边还有着他国世子,却甘愿坐宾客,冷眼旁观。
而老三....
处处讨好拉拢与太子不对付的百官臣子....
一场太子被刺,似乎捅破了兄弟三人最后的那层窗户纸...
这,便是手足...
兄弟吗?
元乾帝疲倦地叹了一口气,又将压在一堆奏折下的那封辞官信,抽了出来。
洺相,如今这样的时期,你告老回乡,是否,是预见了西元的未来?
这样的年龄,算不上壮年,但与老,的确也不能挂钩...
莫非是朕对苏家做的补偿还是不够吗?
或者是,洺相其实,知晓了什么?
所以才提出辞官回乡....
此生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呢?
夜已深。
一份名单,一封辞官信,一封烧成灰烬的密令。
让元乾帝此刻内心风起云涌,浑浑噩噩做着不同的算计....
诚王曾经似乎劝慰过他?
如何相劝的呢?
或许是年龄大了,想过往的一些事,都显得极为费力了...
又或许是,若不是太子刺杀的事情拉开了序幕,几个儿子在自己面前,还是表现得极为友爱,和睦相处。
最终深深刺痛了他内心的那分期待吧。
再或者是,从前有过的荒唐,如今又被人翻出....逼迫着他往后退步...
有些疲倦垂眸,看向那烧的旺盛的火盆。
之前的密信,已经连残灰也是不剩....
再看看吧。
若是有一人值得他扶持,那么...
不管那人是谁,他都会...
再尽一个父亲,最后的责任。
适当的时候,若是真的要相残。
做老子的推上一手,也不枉几个小子人间一游!
元乾帝豁然抬头,眼中冷光迸发....
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京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待苏言起床做早课的时候,睁眼才看见,坐在床旁的微雨肩上还有着几分湿迹,却一脸担忧细心给她换着药。
饶是气温微冷,苏言心中也突然多了几分暖意。
她顺口说着“你这丫头,下着雨都往府里跑。得了风寒可怎么办?”
微雨见苏言已经醒来,唤来了端着热水进门的春回给苏言梳洗
一边笑着道“姑娘,微雨从来不会得风寒的,放心吧。”
从桃林院到京城。
要徒步走上一个时辰,到了城门里,才能坐路边的马车...
来回算来,一个半时辰,只多不少。
赶在自己做早课之前。
那么微雨,丑时三刻便要出门。
傻丫头,昨夜肯定也是担心得睡不着,所以今日瞧着一双凤眸下都是乌黑的...
微雨认真给苏言换好药,又缠好纱布后,才小心问道“姑娘,嬷嬷和王妃没有数落您吧。”
苏言弯了弯眉眼“若是被她们知道了,那就不仅仅是数落了。
再说,都是些皮肉伤,微雨上了药后,都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