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毕竟年龄尚小，一时间难以接受那样的落差也不奇怪。
“娘，女儿是不是真的，要嫁给柳程了？”
苏绣缓了半晌，终于还是低声问出了自己反复思索了许久的这个问题。
姜氏将苏绣缓缓扶起来，帮苏绣脱下了恶臭的衣服...
苏绣看着一盆干净的温水。
曾经她在那黑暗之城的奢念...终于成了真。
眼里不由泛起了几分委屈的雾气。
“娘....”
姜氏示意春叹出去，自己亲自给女儿沐浴...
她将苏绣雪白的手臂抬起。
曾经的一点朱砂已经消失...
姜氏眼里闪过几分恨意。
她低声说着“绣儿...娘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绣将身子浸泡在热水中，似乎近些日子的所有委屈都化成了泪水。
她就那样保持着两只手抓着姜氏手臂的姿势，放声哭泣着。
守在门前的春叹心中也难受得紧，见身边的二等丫鬟夏青极为好奇的模样，忙呵斥道“还不再去烧水，姑娘受了这么久的委屈，自然沐浴一次是不够的。”
夏青吓了一跳，忙点头说是。
苏绣哭得撕心裂肺，她不住喃喃“娘....女儿的清白没有了....他不会娶我了...
女儿不喜欢柳程...也不想同苏雨共伺一位夫君....
她天资平平....若是真要算起来，她订婚在前...女儿..若是真的做了小...
这辈子...就毁了...”
苏绣一想到这，就极为伤心。
柳程只不过是江哥哥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如何配得上她？
凭什么是柳程！
是他得了她的身子....
姜氏轻声说着“绣儿，不会的。他答应过的....我的乖女儿，别再想了...
那些瞧不起咱们母子的...娘，会让她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心安的。
只要你回来了，只要你没事了，娘就没有顾及了。”
姜氏缓缓轻抚着苏绣的发丝，她熟练地梳理着女儿柔顺的黑发。
氤氲干净的雾气让苏绣浑身放松了起来，她明眸看着姜氏。
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一盆水洗完，苏绣有些不好意思。
但姜氏却面无表情吩咐着丫鬟来换水。
她的绣儿...
居然在那么肮脏的地方，整整呆了四十天！
这笔帐，她到底应该找谁清算。
“娘？你怎么了？”
苏绣也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头黑发，侧眸小声问道。
姜氏手一颤，继而佯装无事，拿出干净的软布就要给苏绣擦头发。
“对了，娘，你将那小块的铜镜拿给我看看。
这么久了，女儿摸着那道伤痕都不痛了...”
姜氏勉强笑道“是啊，淡了许多了。这小块的铜镜，上次娘生气惩罚下人，不小心弄坏了去。
娘明日再给你弄一块来。”
苏绣转过身子，有几分雀跃，仔细看着姜氏的眼眸，又小声道
“女儿便是知道，这伤疤定然是变淡了。
苏言当初就是唬我的....苏雨下手也不重，怎么可能好不了？”、
姜氏笑了笑“是啊，淡了许多。明日娘找个大夫来给你开点药，静养些日子，就好了。”
想到自己的脸，苏绣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明白，女人的武器，一定是包括自己的外貌。
若是自己不好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她面前献殷勤了。
只要自己依旧美貌....
就算....她如今失了身子....但她是被苏言陷害的！
定然是苏言使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