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周山的手摊开手里的手帕上满是鲜红的血液。
可微看着手帕上的血,顿时愣住了。
“血…怎么会是血?”
“管家!管家!”可微这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着管家。
管家听到可微的声音后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然后拨打了急救电话。
一个半小时后。
医院。
可微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六神无主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她的小脸都是一阵的苍白。
管家走了过来难过的看着可微:“小姐…老爷早在一年前就检查出了血癌,那个时候你一直在国外,老爷怕你知道后担心,所以就让我们一直瞒着你,没想到最近老爷的身体开始渐渐的消沉…”
“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告诉我?”可微哭红了眼睛看着管家问道。
“老爷说…想要你无忧无虑的,不想让你因为他的病情而感到伤心难过。”
“您先回家吧,家里现在需要您的照看。”可微伸着手擦了擦眼泪。
“是,小姐您也别太难过,老爷说过了他很不想要看到你哭…”
可微沉重的点了点头。
管家走后,可微一个人在走廊上坐了许久。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董周山会突然换上这种病。
以前她总是胡闹,因为害怕被董周山抓去公司上班,她大学一毕业就选择逃离了这里,她过来之后居然没有尽到一个儿女还尽的责任好好陪着他。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错的,她不应该那么任性的。
董周山醒来了,她走进了病房,她坐在病床前红着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董周山看着她:“可微,你都知道了?”
可微猛地点了点头:“嗯…”鼻子一酸,眼泪直接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滚烫的眼泪就好像烫人的炭火一般。
她的心里很难受,她视线模糊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董周山,然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爸,对不起,我这些年一直在胡闹,我不该任性,我不会不顾您的反对毅然选择出国,还不务正业…”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以前不该总是逼着你去公司上班的…咳咳…”董周山说着又咳了起来。
“爸,你没事吧?”可微看着他。
董周山摇了摇头:“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没能够看着你嫁人…”
可微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
“可微,你不要伤心,就算以后没有了我,你也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别再任性了。”董周山伸着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爸,你胡说什么,你还有看着我嫁人呢…你不是说想要抱外孙吗?”可微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我不许你就这么丢下我了。”
董周山笑了笑:“傻丫头,生死有命,我迟早会离开你的,以后我不能够陪着你了,你得自己乖乖的照顾好自己…”
一个律师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可微侧眸看着那个律师。
“董老板,您让我拟定的股份转让书我已经拟好了。”律师把资料递给可微。
可微看了一眼这个股份转让书又看了一眼董周山。
董周山虚弱的看着可微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继承咱们家的公司,所以我把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部转到了你的名下,就算你以后不继承公司,孙秘书也会好好的把咱们家的公司打理好…”
可微又红了眼睛,她盯着那份股份转让书,眼泪直接掉在了上面。
她擦了擦眼泪:“爸,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管理我们家的公司不会让您失望的。”
“有你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董周山看着天花板:“就是怕我离开之后看不到你结婚的那一天了…”
可微看着他,心里很难受。原来董周山一直想撮合她跟李封昊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顾流年得知董周病发住进医院之后也赶到了医院看望病危的董周山。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董周山虚弱的看着顾流年说道:“我走了之后…还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可微…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叔叔您放心吧,我当初既然答应你要好好照顾可微,那我就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的。”
“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顾流年从病房出来后,他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可微。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其实…你也不必太难过。”
他看着可微,而可微也正好看向了他。
顾流年又说道:“我明白你肯定又要骂我不懂你的心情,其实我都明白,前几天叔叔曾约我见过面,他和我说他活不了多久了,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你,叔叔说你这个人内心特别的脆弱,他害怕你承受不了打击,所以一直没有和你说过他生病的那件事情。”
可微低着头小声的哭了起来,她哽咽的说道:“我这二十多年来,其实和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连五年都不到,我小时候他经常出差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我长大一点之后一直想要逃离这个家,想要逃离董家小姐的这个身份,因为我不想顶着我父亲的光环而处处受人的好处。”
“我大学快要毕业那会儿,他经常和我说要让我回家继承公司,我曾一度的逃避这个问题,后来大学一毕业我就不声不响的一个人去了国外,回国之后我还是不想承担那个责任,所以去做了你的助理…”
“你其实真的特别好,叔叔和我说你其实很懂事的。”顾流年说了一句。
可微忍不住苦涩的笑了笑。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可微不说话,顾流年也不说话,他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可微,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给她最好的安慰。
董周山后来还是走了,可微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被吵醒后就得知董周山已经离开的事实。
她整个人都彻底崩溃了,她站在病床前呆呆的看着被护士用白布给慢慢盖上的董周山。
顾流年看着始终都很平静的可微,可微就这样看着董周山被盖上了白布,她都没有再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