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梵又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叫潘妈妈安排人做些事情出来，白薇，你和韩霜要盯紧了这些人，看看有没有向祖母打小报告的。”不试探一下，怎么知道这些人的忠心呢？她又怎么敢用？
这里刚说了几句，环儿走过来道：“小姐，六小姐回来了。现在大家都去了凝香园。”
秦亦梵皱皱眉，看向白薇：“不是说好了下午才放人吗？”
白薇不解道：“我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秦亦梵起身道：“去看看。”
凝香园里挤满了人，有丫鬟进进出出的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又有妈妈们往来提着热水。
卧室里浓烈的血腥味，秦亦瑶发髻散乱，躺在床上，一声声的呢喃着什么。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摩擦之后的血痕，还有泥污，发迹里有干草和树叶，整个人狼狈极了。
王氏凑在秦亦梵身边，小声道：“是在鸿山下发现的，像是从马车上滚下山坡的样子。也不知具体怎么回事。”她来的早，所以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如今钱氏回来，她急需县主这个盟友，所以急忙示好。
秦亦梵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钱氏快步走进来，看眼前的情况，叹了口气，道：“都是我，如果不同意让她去，也不至于这样，唉，可怜的孩子啊。”她演技再好，也无法不让秦亦梵和王氏觉得，是在惺惺作态，猫哭耗子罢了。
秦亦瑶喃喃之声稍微大了些，依稀能听出来在叫小侯爷。这让一旁坐着满脸不悦的秦利辉呼的站了起来，这句话再明显没有了。
秦亦梵朝着白薇使眼色，让其派人去玄箭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
秦利辉对钱氏道：“叫你的嬷嬷查一查，可还有其他问题！”说完便走了，显然是对不检点的秦亦瑶失去了所有耐性。
钱氏将众人都劝了回去，只留了府中养着的医婆和苏嬷嬷。
秦亦梵一夜未睡，倒是也不困，径直去了书房。
江淮脸色不悦的坐在那里，瞧见她进来，便道：“县主是越来越不把功课当回事了。”
秦亦梵笑了笑，上前来哄她：“不过是府中出了些事，耽搁了。我这一夜未睡，不还是来先生这里点卯吗？”说着，给她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江淮接过茶，叹了口气，道：“大宅门的弯弯绕绕，你自己小心些。我家里若不是因为这些，也不至于落寞了。”
秦亦梵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也喝了一口茶，道：“只知道先生家里落寞，却不知竟然是为了这个。”
江淮叹了口气，道：“我母亲很早就去了，父亲便又娶了一房继室。那继室是个小门户的女儿，中馈都整不明白，又被家族里一些各怀心思的人挑唆，不说整理家业，却是与我们这些前妻留下的子女暗中争斗。导致家业旁落，一蹶不振。家父一气之下便倒了，没多久，也去了。那继室竟然倒卖祖业，另起门户。我们这些前妻的子女也被她各处填塞。我都还算好的，当初在京城里有些名声。我的亲妹妹竟然被她嫁给了佃户的儿子，没几年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