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梵将剥好的橘子递给鲁氏，笑道：“我怎敢使唤祖母的人？”
鲁氏白她一眼，知道她只是客气客气，也就不再讨论这些，而是转了话题道：“你前日给我拿来的那本《列国游记》我瞧着有些意思，你可瞧过了？”
秦亦梵接过一个丫头递过来的茶水，笑着道：“粗粗翻看了一遍，虽然有趣，却也玄乎，便也只当是浑人浑话罢了。”
鲁氏目光瞧向远方，道：“世上之事，玄妙异常，庄公梦蝶，嫦娥奔月等看似无稽，却不知，也许真有其事？”
秦亦梵喝茶的手一顿，这位祖母此时的目光像是回忆起了太久以前的往事，又像是向往什么却永远得不到一样，如此落寞，悲伤。
窦嬷嬷轻轻咳嗽一声，鲁氏才回过神来，看了秦亦梵一眼，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注意自己，才稍稍安心，叹了口气，说要歇午觉，便将她打发了出去。
秦亦梵刚刚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面生的管事嬷嬷在潘妈妈的陪同下从耳房里走出来，向她行礼。
潘妈妈道：“姐儿回来了？三房的张嬷嬷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张嬷嬷是三夫人的奶娘，也是陪嫁过来的管事嬷嬷，据说年轻时候，也曾在宫里做事的。如今也年纪不小了，长得慈眉善目，笑着对秦亦梵道：“我们家夫人叫我过来，给小姐一样东西。”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秦亦梵。“小姐要是没事，我便去了。”
秦亦梵优雅的挥挥手，让其退下，回到屋子里，坐回到暖炕上，才细细看那信。反复看了两遍，她冷笑一声，将信丢给刚刚送了人回来的潘妈妈。
潘妈妈纳罕的接过信来，也是反复看了两遍，才愤然道：“大夫人竟然这样下作！如果不是三夫人说起，只怕咱们都还蒙在鼓里！”那信上详细说了秦亦梵被留在庄子上后，大夫人回府如何欺辱秦亦梵生母五姨娘的事情。这还只是三夫人探子听说和见到的，那些没有见到的时候呢？恒国公府里姨娘们也有自己的院子，有一些得宠的比如四姨娘严氏就得以亲自抚养自己孩子三小姐秦亦卉，六姨娘和七姨娘也都有自己的孩子和居住独立的院落。向五姨娘这样孩子不在身边或者早死的，又或者不得宠的几个姨娘便是住在大夫人正院旁边的小跨院里。在大梁，妾便是主母的奴仆，每日以伺候主母为日常。住的这样近，即便是明里欺辱，恒国公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是不受宠的生育工具罢了。也是秦亦梵回府来的前一个月，五姨娘才被大夫人赏赐了蔷薇苑来住，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
潘妈妈恨恨的呼出一口气，压着声音问：“姐儿准备怎么办？”她打从进府里来，就是秦亦梵的乳母，自然与五姨娘是有很深交情的。
秦亦梵冷笑一声：“她做初一，我做十五。”这一世，她本打算留对方一条狗命，既然对方不要命，她又何必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