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水晶人实在太老了，赵禹在后面观察了他许久，却丝毫没有发现。
似乎因为太过衰老，他连水晶生物那种感应水晶能量的本能都消失不见。
还是赵禹主动出声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你是真理邪教的残存者么？”
听到赵禹的话，老年水晶人缓慢的转过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不断传出嘎吱作响的声音，似乎随时都可能破裂。
看到赵禹他似乎有些激动，毕竟他已经几十年都没有碰到过同类了。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答道：“真理教会啊，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名字。”
他的声音嘶哑沧桑，就好像用指甲刮玻璃一样让人听的不适。
“你是么？”赵禹又问了一遍。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赵禹直接切入主题问道：“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你们有让我回复成人的办法吗？”
老年水晶人缓慢的摇摇头说道：“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水晶化是无法逆转的。”
赵禹还以为老年水晶人在撒谎不想告诉他：“不对吧，罗影都能找到方法将被你们水晶化的城市与居民复原，你们自己怎么会没办法！”
老年水晶人还是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位影守大人是怎么让水晶化的事物复原的，但我们的确没有办法。”
赵禹早就用属性点开起了念视，他能够感觉到这个老年水晶人没有撒谎。
心中忍不住失望起来，邪教也没有复原的办法，那就只剩下找影王一条路。
不过虽然没能得到想要的，赵禹还是决定和老年水晶人聊聊，反正不差这点时间。
“我听你说话，你好像很尊敬罗影，你应该恨他才对，不是他阻止了你们的话，说不定你们已经达成目标了。”赵禹说道。
老年水晶人笑了笑：“是他阻止了我们的错误。我在这个水晶世界待了九十多年，最开始也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认为他的愚昧阻止了我们做正确的事。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过去，仇恨开始渐渐被淡忘。然后我们渐渐老去，越来越多的同伴老死，当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开始思考。我们的理念究竟是不是正确的，最终我得出了结论，我们错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抹平了仇恨，也消除了愚昧。老年水晶人早就已经放下了，之所以还会定期的去清理祭坛也只是因为习惯的惯性驱使。
“为什么你们没有尝试卷土重来，而是待在这个地方直到老去？”在水晶空间躲了九十多年，直到仇恨被淡忘，竟然都没有想过出去复仇，这实在太奇怪了。
“我们当然也想过土重来，但在退到这里后不久我们就彻底成为这里的一部分，已经感觉不到那个世界的存在。”
他们退回水晶空间后，被这里彻底侵蚀成了超凡生命，普通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存在，所以他们才无法卷土重来。而这也是现在赵禹所面对的问题，他也很可能步上老年水晶人的后尘。
赵禹赶忙问道：“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才被彻底侵蚀的？”
他必须在被彻底侵蚀前离开。
老年水晶人回答：“和时间无关，而是和你从这里获取的力量有关。”
“啥！”赵禹惊了，吸收水晶能量竟然也是个陷阱，那他现在不会已经被完全侵蚀感觉不到现实世界存在了吧！
老年水晶人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在这里获得了力量后，你的身体会进阶，当你进阶的超过十次，那就彻底出不去了。”
在老年水晶人伸出一根手指的时候赵禹吓了一跳，如果只要进化了一次就出不去了，他不是已经凉凉了。你说十就比十根手指啊，吓死我了。
也就是说现在赵禹还能进阶两次半，不然他就走不了了，好险他现在遇到了这个老年水晶人。
“对了，我找到了放在祭坛上的那本书，里面提到了核心水晶，它是否真的存在？”能够控制所有的水晶，那是不是也包括水晶生物，如果能够控制那条水晶巨龙，想想都觉得威武霸气。
老年水晶人凝视着赵禹，沉默了半分钟才说道：“它存在，怎么，你对它感兴趣？”
赵禹也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坦然回答：“当然感兴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它的位置。”
老脸水晶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知道它对我们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不知道，但既然你说你已经想通了，那不论它代表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赵禹说道。
老年水晶人深吸了一口解释道：“如果真理水晶是我们的信仰，那核心水晶就是我们创造出来的神。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它代表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等等，你说创造，你们怎么做到的？”赵禹发现其中的这个关键词，神这个东西还能创造？
“我们坚信它存在，它就在我们眼前诞生了。当然，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它是为了帮我们完成伟大的真理而出现的。现在想来其实是我们创造了它。”
听到老年水晶人的解释，赵禹觉得不可思议，仅仅是因为相信它存在它就诞生了，这个机制怎么感觉个念的运作机制如出一辙。
念是源自心灵的力量，以心灵的力量改写现实。
难道所谓的信仰其实也是一种念，积少成多汇聚大众的念然后才诞生了神。
如果这个解释行得通，那不是世界上所有的超凡力量，都可以说是念的衍生。
觉醒超凡力量的第一步就是认知，在他们认知到超凡力量之时，他们的念就扭曲现实创造出了他们想要的力量，而他们所感觉到的起源不过是心理上产生的错觉！
“迪亚波罗是这样吗？”赵禹在心里求证。
迪亚波罗：“作为一个念干能力者，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过在超凡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有可能都是对的，也有可能都是错的。”
问题又跑到了超凡本质的矛盾问题，赵禹当然可以认为他的猜测是对的，而其他临界者也会坚持认为自己的理念是对的。
理念的不同，也是临界者之间矛盾的一个重要起源。就好比说一个愿干临界者认为世界诞生于火焰，而另一个愿干临界者认为世界诞生于水，他们可能一见面就会干起来，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毕竟认知决定了他们的力量，一旦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他们将会面对可怕的惩罚。
老年水晶人就是典型的例子，他能够平淡的说出核心水晶是他们创造出来的，表明他其实已经背弃了自己的信仰。信徒可不会说出神是由他们创造出来的这种亵神的话，而他如今的虚弱也可能和他遭受了惩罚有关。
不过赵禹也不关心核心水晶是怎么诞生的，他只是想得到它。
“它在什么地方？”赵禹问道。
老年水晶人的脚踩了踩地道：“它就在我们的脚下。”
接着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通道口接着说道：“那个通道往里面走三百米左右，你会看到地上有一条因为地质变动出现的裂隙，从这个裂隙下去一万米左右你就能找到它，我把它藏在那里。”
赵禹全程用念视感知老年水晶人的内心，他没有说谎。
“一万米！这样的深度你是怎么下去的？”要知道地球地壳的平均厚度也就十七千米，你这都快下到熔岩层了！
“当然是跳下去的，那时候的我可不像现在这么脆弱。”从一万米的地方摔下去没死不说，还能成功爬起来，这个老年水晶人以前的实力应该很强大。
“你以前是几级？”赵禹问道。
“几级？”老年水晶人先是疑惑，毕竟在这个水晶世界，临界者力量的判断标准没什么意义，太久没用一时间没想起来，然后恍然大悟说道：“我以前是丙午。”
这回该轮到赵禹疑惑，庚午是个什么鬼？
一经沟通赵禹才知道，以前的分级方法和现在不一样。不是abcdef六个级别，而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级别。每个级别也不是十阶，而是十二个时辰。这其中有一套非常复杂的换算标准，可能后来的临界者觉得这样太麻烦，就改成了更加简单明了的六级十阶。
如果按照现在六级十阶的算法，庚午相当于d级二阶。
“那你的实力比起罗影如何？”赵禹继续问道。
“影守的实力自然比我强大，那时候的他至少也是庚戌。”
赵禹再次掐指计算庚戌大概要换算成什么级别，好半天才算明白了，庚戌相当于d级五阶。
这是赵禹开大也不可能战胜的等级，他现在的属性点只有129点，就算开大翻上一百二十九倍也才d级二阶，和这个老年水晶人以前相差不多。
也就是说面对全盛时期的影王，他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好在影王也老了，现在还剩下多少实力不得而知。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影王的特质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