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英洁露出哽咽，摇摇头，说不下去。
“这都是我的不好，杉儿，我跟你道歉，是我柔优寡断害了你，让你心痛之余又承受那么多，对不起。”
“您早该说了知道么？您以为的保护是造成今日结果的其中之一，我以为您……”
慕杉自己都说不下去。
“我以为您跟我想的一样。”
“对不起杉儿，是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吧，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带来如此大的伤害，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杉儿很抱歉……”
裴英洁忍住许久的心态终于崩溃。
彻彻底底的暴露出来。
她的伤心一点儿都不比慕杉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杉儿，你不要恨以沫，要恨就恨我吧，是我的主意，都是我，我只是想保护你们两个而已……”
慕杉侧脸不去看她，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掌在悄然握紧，心中不断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是你妈妈，你应该相信她。
“除了这个，您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慕杉掩去眼里的泪水，再一次试探她的底线，即使知道这很有可能会将她们的母女关系粉碎，可是没有办法。
已经走到这一步。
她更想知道裴英洁会怎么做。
“没有了。”裴英洁回答得十分干脆，甚至竖起手指要对天发誓。
“真的没有了杉儿，我瞒着你最大的事就是以沫的身份，其他的真的没有。”
“呵呵，是么？”
慕杉冷笑起来，绝望的泪水划过脸颊隐入被子不见。
“那我的孩子怎么没的，您也不是的是么？”
裴英洁：“……”
刚刚喘上的气，还没有过渡便再次被慕杉给震惊！
“什么？”
“我的孩子没有了，之前吃了什么，您见过谁，在我出手术室门那晚上您做了什么，这两天您又在忙什么？”
慕杉彻底爆发，直起身子将手机扔向她，外加顾廷深拿到的通话记录表。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裴英洁都知道，她全部都知道！
她知道是秦以沫害自己没了孩子。
可她就是偏向秦以沫，甚至还帮着她离开国内，如今他们已经找不到秦以沫的身影了。
慕杉捂脸痛哭，最伤心的事莫过于此。
她没了友情，没了亲情，唯一剩下的爱情也支离破碎，她差点什么都失去了。
裴英洁已经被她一套接着一套的谈话内容而逼傻，呆呆的看着那记录和监控视频。
一切都显示着她是知情人。
她知道因为那一道排骨才导致慕杉大量误食那些孕妇不能碰的东西而流产。
知道后第一件事就是质问秦以沫，可一想到以沫会被顾廷深折磨她不忍。
慕杉伤心是一时的，身边还有顾廷深陪着……
所以她就稀里糊涂答应了秦以沫，帮着她躲避顾廷深的手段，帮她掩护。
“我，我，杉儿……”
裴英洁如今以无力喊出慕杉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可能不配喊了。
“你都知道的，可是你就是不告诉我，在你的心里秦以沫是你的女儿，我就不是了么？”
慕杉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她，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这就是你说的一碗水端平？”
裴英洁站不住，坐在了地板上，可怜的乞求慕杉：“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杉儿你不要让顾廷深去对付以沫，她会被折磨的，好不好？妈妈求你了……”
慕杉狠心甩开她的手：“那我的孩子呢？她就活该白白的没了吗？我的痛苦谁来弥补我！”
“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裴英洁尝试再次拉住慕杉的手臂，半跪在地上与她解释：“你不知道顾廷深有多狠，以沫的哥哥差点被他弄死了，你，你很痛苦我知道，可是你还有顾廷深，以沫她什么都没有……妈妈就这一次，杉杉，对不起。”
秦以沫没有得到顾廷深的爱，她觉得可怜，而自己没了孩子，有顾廷深所以她觉得时间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痛，所以随便伤害。
慕杉琢磨了一下裴英洁的话，是这样没错了。
“你真让我恶心。”她冷笑，裴英洁的话令人发指，慕杉一手指着门口。
“你赶紧出去，别让我叫人撵你！”
“不要不要，杉儿我有话跟你说……”
裴英洁自己也很难受，差一点就踏入崩溃的深渊，整个人那里还有平时的高贵可言。
“没有孩子已经成为定局，是妈妈害了你，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冲着我来，能不能放过以沫，她也很可怜，我给你磕头了，杉儿，你答应我这个无理的条件好吗？就这一次……”
她真的在磕头。
慕杉闭上眼睛，服了她。
原来一个母亲是真的可以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而那个孩子恰好不是她。
“你生了我，我的孩子的命抵了，你不用在这里跟我提无理的要求，我没追究这件事你们就应该偷笑，还跟我在这里哭哭啼啼！”
慕杉睁眼，下定决心抬手就把床头的东西扔出去！
“我本来还想着跟你商量这件事到底怎么办！我顾及你的感受，而你一直都没有想过我！”
她真的心寒。
本来就想着与裴英洁商量着来，她感恩裴英洁生了自己，虽然心疼，好歹也是自小护着自己的妈妈。
哪曾想……
现在好了，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人家一心一意想的是秦以沫，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再心软。
“你听好了，你说的要求我答应你，但是从今以后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英洁达到了目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慕杉的眼睛里看她不再是以前的尊重。
“你要知道以沫她也是……我一定让她给你道歉好么？我让她为你的孩子赎罪，我让她弥补！杉儿不要生气，生气伤身子……”
慕杉心肠冷，不想再看见她可恨的面孔，抬手拨电话让外面守着的女佣进来把人拖出去。
裴英洁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慕杉整个人却轻松许多，她扪心自问对得起所有人。
唯独顾廷深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是她一生的愧疚，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今生栽了大跟头。
原来她还是很蠢。
是顾廷深一直在身后保护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