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带着人进来,余光从几名黑衣男人的身上不屑的扫过去,看着陆行川微微低了下头,“陆哥。”
陆行川“嗯”了一声,一弯腰手臂一动,将方舟公主抱起,沉声吩咐,“把他们带回去,通知一下他们的主子,亲自过来领人。”
白楚点点头,微微侧了身给他让了一条路,他抱着方舟离开,神色冷漠的像结了一层冰,直至到了楼下都没放开她。
方舟在他怀中使劲的挣扎,“你放我下来。”
她越是挣扎,陆行川抱得越紧,直至到了车前,陆行川才将她放了下来,但仍然用一只手桎梏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方舟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去掰他的手,“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柏灵……”
陆行川的脸色越来越沉,猛地拉开车门,暴力的把她往里塞,方舟瞬间暴怒起来,“陆行川,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柏灵……”
岑西辞和柏灵彼此恨着对方,他们连捅对方一刀子的心都有,怎么能单独待在一起?
她怕柏灵吃亏。在这个城市之中,她只有柏灵,柏灵也只有她。她们同样孤身一身,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中相互扶持,一起艰难的往前走。
柏灵能依靠的只有她。
她抬起腿狠狠去踢陆行川的腿,对着陆行川又抓又挠,活脱脱像一个发了疯的泼妇。
陆行川强行把她塞进车子里,堵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菲薄的唇扯了扯,吐出凉薄刺骨的语句,“柏灵和岑西辞的事跟你我无关,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家。”
“陆行川,你冷血。”她瞪着陆行川,目光中的恨毫不掩饰,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往外喷着熊熊燃烧的愤怒和憎恶,“柏灵是我唯一的朋友,你知道岑西辞会怎么对她吗?你知道你那个禽兽不如的朋友会拿她怎么样吗?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陆行川看着她,幽深的眸中仍然漠漠无澜,过了片刻,他突然邪肆的勾了勾唇角,低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讥讽还是嘲笑。
方舟一时间愣住,陆行川陡然关上了车门。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陆行川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把车门上了锁。方舟转过头瞪着他,“陆行川,别让我恨你。”
陆行川的动作微微一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方舟,如果柏灵出了什么事,你放心,我负责。”
方舟冷笑,“你负责?你说得轻巧,你怎么负责?”她咬牙,“拿命赔给她吗?”
她因为愤怒而有些冲动,就连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她直勾勾的瞪着陆行川,情绪从未这么失控过。
陆行川唇角的笑渐渐收了起来,淡漠的眸浮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这条命,你想什么时候拿都可以。”
他看着此时的方舟,像是看到了五年前的星辰,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愤怒,憎恨,厌恶,无助。像是把她对他所有的恨全都发泄了出来,可好像也在克制着。克制着她想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欲望。
她眼底泄露出的无助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那一瞬间刺穿了陆行川的心脏。
他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鲜血淋漓,窒息的疼痛近乎麻木。
五年前的事,他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方舟此时的情绪只剩下了愤怒,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陆行川,这世界上有些事做错了,错过了,不是弥补就可以挽回的。”
不然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遗憾。有些错酿成了就是酿成了,谁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陆行川微微抿了抿唇,转过头去发动了车子,“明天我带你去看她。”
“陆行川!”
“方舟,别要求太多。”他低沉的语调中不掺杂任何情绪,仿佛刚刚的情绪变化只是一场错觉,“只要柏灵不自讨苦吃,岑西辞就不会让她受苦。”
尽管岑西辞对柏灵同样恨之入骨,尽管他恨不得把柏灵抽筋扒皮,可他仍然不会让她受苦。
有些伤在别人身上,但痛却在自己的身上。
他和岑西辞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但他们的身上总归是有些相似之处。
“呵!”方舟冷冷嗤了一声,不再与他争辩,转头望向了窗外。
她的理智一点一点被拉回,心也在一点点的滴血。她受制于陆行川,现在撕破脸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她还需要倚仗陆行川。
她暗暗咬牙,十指也慢慢的下意识向掌心收拢,指尖掐入掌心的嫩肉,密密麻麻的疼痛从掌心蔓延至身体各处,她才能让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少一点。
但愿明天她见到柏灵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
医院。
岑西辞停下了车,下了车打开副驾驶坐的门便伸手去扯柏灵。
柏灵恶狠狠的瞪着他,往后缩着手不让他碰,“岑西辞,你放我走!”
岑西辞眉心紧紧拧了下,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下,紧接着又往前去了去,拉着她的胳膊便用力往外扯,“我不可能放你走,你想丢人现眼大可以在这里跟我闹。”
“你……”
“f市没有几个人认识你,但认识我的人很多。”岑西辞没给她说脏话的机会,冰冷漠然的声音直接打断她的话,“你想被媒体拍到,就在这儿跟我闹,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陪你闹。”
“无赖。”柏灵咬牙,满眼都是对他的厌恶。岑西辞不为所动,柏灵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又憋屈,“岑西辞,被媒体拍到丢人现眼的也是你。你就不怕你苦心经营的形象一落千丈么。”
岑西辞有今天的成就,可不仅仅是他能力出众手腕铁血的原因,柏灵冷冷的笑了起来,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睨,“如果被郑媛知道了,你就不怕后院起火吗?”
她提起郑媛两个字咬牙切齿,岑西辞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有些讥嘲,“你只要不怕美国的那位跟着遭殃,我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