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佳看了看方舟，方舟面无表情，像是还没将这个消息彻底消化，又像是已经完全消化，但是她满不在乎。
她深吸了一口气，去外面给方舟买早餐。
方舟从始至终面无表情，像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待祁佳走远，柏灵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能说什么？”方舟回过头看她，凉薄的目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像你和祁佳一样破口大骂吗？骂出口是爽了，可过后呢？该堵心还不是堵心。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当初我们也没和他签合同，现在他要走要留，我们无权干涉。”
“可……”
“就算签了合同又怎么样？如果付文琦铁了心要挖他，你以为违约金她付不起吗？”方舟哂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剧本，“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看开一些，以后遇到这样的小人躲着就是了。”
柏灵看着她，眉梢微微拧着，“这不像你。”
这确实不像是沐方舟的做事风格，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也不会吃这种亏。
“柏灵。”方舟放下剧本，回过眸看她，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这种时候，我不能和他去闹，既然他选择了付文琦，我这个时候去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狗急跳墙，他手里可是握着我最大的把柄。”
顿了片刻，她低眸自嘲的笑，“不能确定一击毙命之前，最安全的做法是按兵不动。你以为我不生气吗？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大度过？”
柏灵脸色陡然一白。
说实话，仲凡有没有背叛，最后跟了谁她一点也不关心，她和方舟的担忧是相同的。
仲凡知道方舟最大的秘密，如果付文琦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她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怎么办？以前只觉得多了个爪牙，谁成想最后成了自己的定时炸弹。”柏灵下唇被咬的毫无血色，“他会不会告诉付文琦……”
方舟摇摇头，“谁知道呢？不过他既然亲自给你打电话告知，而不是和付文琦一起出现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就说明他没说，至少现在还没说……”
方舟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去摸烟盒，这才发现自己包连同烟都在祁佳那儿。
“仲凡是个聪明人，既然付文琦主动找他，那他也清楚自己没必要出卖我去讨好付文琦，一旦付文琦得到自己想要的，肯定会第一个踢了他。”方舟按了按太阳穴，“这是他要挟我们的筹码，也是他向上爬的资本，只要我们不主动去招惹他，他就不会出卖我们。”
“这样太危险了？难道我们就要咽下这口气？”柏灵咬牙，想起仲凡那张脸只觉得面目可憎。
或换做以前，她们有一万种办法对付一个仲凡，可现在却被仲凡捏住了七寸，反而显得被动。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他，不为自己所用，至少不会成为别人的利刃。
方舟没有答话，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眼下的情况她们很被动，只能咽下这口气。
这种只能被动挨打的感觉，让她感到无力和挫败。
柏灵没等到她的答案，她便已经被副导演叫上了场，尽管情绪受到了影响，但也没有影响到她在场上的表现。
祁佳买了早餐回来，见方舟已经上了场，提着手里的早餐有些愣怔。
柏灵将早餐接了过去，拆开便吃。祁佳看着她，只觉得今天的柏灵有些反常。
付文琦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因此仲凡并不需要出现在剧组。
头几天还算平静，时间久了，剧组里就开始出现了风言风语。除却那些平日不和的女演员和在她这里讨不到好处的男演员外，大多数工作人员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她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仲凡的背叛而受到影响。几天过后，罗亦坐不住了，将她堵在化妆间里。
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脸上依然挂着几分不达眼底的假笑，“罗导，是找我有事吗？”
“心里不舒服的话明天我准你半天假。”罗亦看着她，“我还不了解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假装……”
“谁告诉你我心里不舒服了？”她撩撩长发，笑得动人心魄，“一个仲凡算什么？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他跟着别人走了我还要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啊？”
“可你之前……”
之前她为了仲凡不惜和付文琦翻脸，强行违背公司的意思，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结果没几天仲凡就背叛了她。
娱乐圈是个名利场，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大都薄凉，罗亦见过很多背叛，已经感觉到麻木了。
但像仲凡这样的不多见。要不就说这个人渣，没有沐方舟，他算哪棵葱？
“之前我维护他，是因为他是我的人。”方舟笑了，淡淡的薄凉从她的眸里散出来，“现在我不提他，是因为他跟我毫无关系，我为什么要为毫无关系的人浪费情绪？让人看笑话吗？”
罗亦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言论。
她冷笑了一声，“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感情，大家都一样，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走，我如果遇到更好的化妆师也会毫不犹豫的踢了他，利益关系而已，干嘛搞的我们像生死虐恋一样？”
她把东西收进包里，看了看时间准备离开，“罗导，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回去晚了陆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罗亦白了她一眼，给她让开了路，“去吧去吧。”
本来他是来开导她的，结果却被她说服了。
说到底，最大的赢家还是她，一个仲凡算什么，她只要牢牢的抓住陆行川的心，在付文琦面前她就是赢家。
……
陆行川在酒店的餐厅等她，直到她回来，才吩咐服务员上菜。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她随意扫了眼菜色。
陆行川抬眸看了她一眼，“明天我回f市。”
“哦。”方舟愣了下，陆行川在这儿陪了她好几天了，他还有公司，不可能陪她更久，顿了下，方舟挑了眉梢，看着他笑，“以前也不是没分开过，你弄得这么正式，是想跟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