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化妆品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果然是被人往里面加了东西，导致付文琦脸部重度过敏。
方舟听着办案警察的话，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从警察局里出来，她看着外面布满阴霾的天空，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柏灵从未见过这样的方舟。
从她们第一天认识开始，方舟所有的事情都能在谈笑间解决，从来没有一件事会让她变了脸色。
单单从神情来看，便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她垂下眸，取了一支烟出来点燃，猛抽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
抽烟的女人大多会给人堕落和弥乱的印象，但从来没有人像沐方舟这样，即便是抽烟，也能抽出高贵和典雅来。
身侧的高飞对她的印象变了变，完全无法把面前的她跟自己几年前见过的那个小女孩重合。
那个小女孩尽管有着和现在同样的倔强和凉薄，但眼睛里还藏着现在所没有的恐惧和心如死灰。
他抿了抿唇，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收回目光扶了扶镜框，“沐小姐，现在的证据对我们来说很不利，但我会尽力，你放心。”
方舟转过头看他，“有多大把握。”
高飞轻笑了一声，“这对我来说并不算棘手，证据虽然对我们很不利，但也没有直接指向仲凡的证据。”
仲凡的事情他倒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只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恐怕会波及到你……”
他有能力帮仲凡，但舆论方面他帮不了她，只要这件事没有公布真凶是谁，大众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就一定会揪着方舟不放。
方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高律师，你先回去吧，什么都不用考虑，我只要仲凡没事。”
高飞点头，临走之前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一时间难以明白她的做法。
他跟在沐丞谦身边很多年了，也听说过沐方舟当初找了一个化妆师做男朋友的事，但两人已经分开很多年了。他隐隐能猜到仲凡的身份，可联想到近期和沐方舟有关的绯闻，他又不是很确定。
待高飞走后，方舟和柏灵也上了车。
方舟情绪有些低，“公司的人怎么说？”
“我刚刚跟公司联系过了。”柏灵发动车子，朝着酒店驶去，“公司的意思是把仲凡推出去，你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纯属仲凡的个人行为。”
她看着方舟越来越沉的脸，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了，“这是保全你和付文琦最好的办法。”
“不可能。”方舟一口回绝掉，“我不同意这个方案，只要他们有证据，人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无话可说，不然谁也别想动我的人。”
“可不这么做，你的前途，甚至你的计划，都有可能毁于一旦。仲凡也会支持……”
“柏灵，你怎么还不明白？”方舟打断她的话，“付文琦的目标不是仲凡，我把仲凡推出去，就说明我认输了。不管是什么事，在她面前我都不能认输，不然以后到了下面我怎么跟她交代？”
柏灵握着方向盘的力道重了重，没再说出什么来。这个道理她明白，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她和仲凡之间没什么交情，她顾及的人只是方舟而已。
“你和公司那边沟通一下，这件事我一定要查到底。”
“方舟，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柏灵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付文琦那边不追究责任，对外宣称只是单纯的过敏，我们这边就没事了……”
“你觉得可能吗？”方舟冷笑了一声，“如果有可能，公司那边就不会让我们把仲凡推出去。”
她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付文琦。”
“为了一个仲凡，值得吗？”柏灵问她。
她挑了挑眉梢，笑了，“你觉得我是为了仲凡去求她？我只是想引起陆行川的注意。”
“那你干嘛不直接告诉他？”
“直接告诉他主动权就在他的手上了，我想挑起他和付文琦之间的矛盾，打破这种风平浪静的表象，只有引起他的心疼，让付文琦激怒他。”
柏灵下意识的侧过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她步步为营，竟然连这一步都算计到了，如果不是听她亲口说出来，柏灵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步。
但她心里总归是不情愿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一步当成最后的办法。
柏灵叹了口气，把车停在了剧组门前，“要不今天请假吧，你好好休息下。”
“不用。”她推开车门下车，“有佳佳和繁星陪着我呢，你放心去做其他事。”
柏灵点了点头，驱车离开。
……
方舟刚化好妆，蒋慧茹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棚内的戏拍摄结束的时候，蒋慧茹所有的戏份都已经杀青，这段时间她接了其他通告，一直在一个小渔村中拍摄，消息闭塞，直至今天才看到所有的消息。
“方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怎么回事，就那回事。”方舟靠在椅子上，泛着疲惫的眸轻轻的阖上，“你戏拍完了？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刚拍完！”蒋慧茹忍不住咬牙切齿，“是不是又是那个贱人干的？她一天不犯贱心里不舒坦是不是？陆总那边怎么说？”
“总归现在的证据对仲凡很不利，事情还在调查之中。”方舟揉了揉眉梢，“我没告诉陆行川，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公司也给了解决的办法，我没同意。”
“为什么？”
方舟沉默了片刻，没有答话。蒋慧茹大致猜到了原因，叹息了一声，“你现在在片场是吗？我去找你。”
“好。”外面有人在催，方舟站起身往外走，“到了给我打电话，我让人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她将手机扔给祁佳。
因为付文琦受伤的原因，罗亦把她的戏份都集中在了一起，先拍她的部分。
结束后，邵舒拦住她的去路，她心里藏着事儿，连丁点的伪装也没有了，眼睛里只剩下了浓浓的厌恶。
邵舒抿了抿唇，早已经习惯了，“方舟，只要你愿意和陆行川分开，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