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丞谦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沐丞谦答应了。
……
一个小时后，沐丞谦派过来的律师到达。方舟见过他，是沐丞谦的亲信，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据说是沐丞谦的同学，毕业之后就跟在沐丞谦的身边，能力很强，手腕铁血，现任沐氏集团海外市场法务部的首席律师。
“高律师，您好。”方舟朝着他伸出了右手，墨镜被摘了下来，尽管有些疲惫，但眼睛里的光依然很亮，“麻烦您了。”
“应该的。”高飞微微颔首，伸出右手和她轻握了下，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他和沐丞谦的这个妹妹有两面之缘，她的长相是可以让人一眼就记住的，很美，也很特别。在他的记忆中，沐方舟很怕沐丞谦，但却次次违逆沐丞谦，“我和沐总正巧附近开会，接到您的电话，沐总便让我赶过来了。”
他这句话中的潜台词是沐丞谦让他放下了自己原本的工作专门过来帮她，“沐小姐，其实沐总还是很关心您的。”
方舟垂了垂眸，唇角扬起，“我知道。”
对于兄妹之间的关系，高飞言尽于此，不再多嘴，带着她往警察局走去，边走边和她沟通情况。
在高飞的帮助之下，方舟顺利见到了仲凡。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见来的人是方舟，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紧接着便垂下了眸。
只是一个眼神，方舟已经猜想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她坐在仲凡的对面，两只手紧扣在一起，目光平静而且薄凉，“仲凡，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化妆品中动了手脚？”
仲凡没有回答，反而将迟疑的目光落在了高飞的身上。
高飞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同样神色冷漠。
方舟抿了抿唇，代为解释，“这是我哥派过来的律师，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藏着掖着。”
“你根本就不必在我身上花心思。”仲凡侧开了眸，声音有些沙哑。
他低沉的声线听起来有些颓败，方舟最恨这种自暴自弃的做法，顿时咬了牙，“我不管你谁管你？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乐意在你身上费这种心思？”
她看着仲凡的脸，只觉得那张脸无比欠揍，让她忍不住想要挥拳头，“你以为付文琦只是单纯的针对你？你哪来那么大面子？你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
高飞侧过眸看她，目光中带了些许的深意。
这个女人总能让人有不同的看法，明明看起来很柔软，骨子里却散发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强势。
她的手重重捶在桌子上，“仲凡，你现在的样子，会让我觉得我当初根本就不该把你留下来。”
仲凡倏地直起了头，直勾勾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和她对视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低头扯动唇角，“我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
尽管他对付文琦恨之入骨，但也不至于蠢到用这种手段。
方舟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你信我吗？”仲凡答非所问的问了一句。
她没有犹豫，“我信。”
仲凡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坐得笔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带着些许的挫败靠在椅子上，“当时她让我化妆，中途问起我和你的关系，还说希望我能够成为她的专属化妆师，她给我三倍的钱……”
方舟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仲凡低下头，继续道，“我拒绝了，之后她的脸就开始过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化妆品不可能有问题。”
付文琦作为公众人物，一向很重视她那张脸，化妆品都是她自备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过敏的情况？
方舟大致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很明显的栽赃嫁祸，可关键在于他们这边并没有证据。
她转过身看了眼高飞，高飞也看了她一眼，说道，“事情的经过我都了解了，沐小姐请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方舟点点头，“有劳了。”
“我已经为仲凡先生办理了保释，有什么事情我会随时跟你们沟通。”高飞看了看仲凡，“只要对方不能拿出确实的证据，就不能拿仲凡先生怎么样。”
方舟再度道谢。
……
出了警察局，高飞先行离开。
天空阴沉的厉害，一股冷风吹过来，吹得方舟有些发抖，仲凡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回头看了眼，“我还要马上赶去剧组，你先回酒店休息，不要乱跑。这段时间也别到剧组来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仲凡低下头，愧疚自责的表情铺满了整张脸，“是我一时冲动，我不该答应……”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方舟睨了他一眼，把身上的外套还给他，“她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不是你就是柏灵，柏灵和我不经常待在一起，她能下手也最容易下手的人只有你。”
方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路边拦了辆车子，示意他上车，“先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这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只要她动了，我们就越容易抓到她的把柄。”
印凡点了点头，坐车离开。他前脚刚走，柏灵的车子便停在了方舟的面前，她匆匆忙忙的下车，“怎么样了？”
方舟绕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车，“人已经放出来了，后面的事怎么样看调查结果。”
她系好安全带，转过头去看她，“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沐丞谦派了高飞过来，你可以直接跟他沟通。”
没想到她的动作会如此之快，柏灵诧异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先送你去剧组。”
她点头，一只手撑在额头的位置，倚着车窗闭上太阳穴假寐，柏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事儿陆行川知道吗？”
她没睁眼，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让罗亦把消息压了下来，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
柏灵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张口说道，“方舟，这事儿根本就压不下来，你有没有想过陆行川知道后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