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顿了下脚步，回过头来，“是。”
“你和精神病院那边联系下，今天我要过去。”
去精神病院那边是之前的决定，但孟芸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他去了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直到近期，孟芸的状态才稍稍好一点。
江上明珠的那场大火，现在看起来确实诸多蹊跷。
“我马上安排。”
……
方舟看着剧本，心不在焉的和祁佳对词。
陶芊芊站在不远处往她这边看，已经看了好大一会儿，见她一直想过来却又不过来，方舟把剧本扔到了一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朝着她招了招手，“芊芊！”
她看着陶芊芊朝着她走过来，回头把祁佳打发走了。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盒还未拆封的蛋挞，方舟递给她，“我刚刚让助理买的。”
陶芊芊犹豫了片刻，看看那盒蛋挞，又看了看她，最终还是伸出手去把蛋挞接了过去，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惊喜的表情立刻开封，反而一脸心事的看着她。
方舟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啊，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方舟姐。”陶芊芊坐了下来，犹豫着开口，“你能不能不要再破坏陆总和付小姐了？”
方舟微一挑眉，喝果汁的动作顿了下来，侧过眸去看她，脸上有一丝疑惑和讶然，但并没出现愤怒或生气的情绪来，反而有些茫然，“嗯？”
陶芊芊鼓起了勇气，继续说道，“陆总都和付小姐确定了婚期了，你条件这么好，肯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干嘛一定要和陆总在一起呢？要是将来被曝出来，对你也不好啊……”
小三儿这种新闻会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更何况沐方舟的职业特殊，一旦被曝出这种新闻，身败名裂倒没什么，毕竟是沐家的大小姐，离了娱乐圈她依旧风生水起，可狼藉的声名，却是人生一个难以洗刷的污点。
陶芊芊并不是要替付文琦说话，她说这些话，真心是为了方舟。
方舟看着她澄澈的眸，噗嗤一声笑了，“芊芊，结婚是为了什么？定了婚期就一定要结婚吗？没有爱情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我以为你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会认为婚姻的前提是爱情。”她放下果汁，拿起一旁的手机翻了翻，过了会儿，她把手机递到陶芊芊的面前，“看看。”
陶芊芊疑惑的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结婚照。她瞳孔蓦然缩了缩，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方舟。
方舟面色平淡，在她问出口之前解释道，“这上面的人不是我。”
她目光也往照片上睨了下，目光有些凉，“她是我的姐姐，名字叫沐星辰，是陆行川的……亡妻。”
她屏幕上赫然是陆行川和沐星辰的婚纱照。
照片中的陆行川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眉宇间却比现在温和许多，透着脉脉的温情。至于女人嘛……脸上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冷冰冰的。
陶芊芊瞪大了眸，疑惑的看着她。
她轻笑了一声，“芊芊，你看陆总看我姐姐的眼神，跟他看付文琦的时候一样吗？”
陶芊芊又低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一样，很不一样。
“那陆总看我呢？”
陶芊芊又摇了摇头。陆行川看付文琦的时候眼睛里是疏离，表面客客气气的，但并不怎么亲近，他看沐星辰的时候，眼睛里是少有的温和，那种眼神，陶芊芊只在陆行川看陆繁星的时候见过。
而陆行川看沐方舟的时候……那是介于厌恶与不舍之间，又有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陶芊芊蓦然明白了……陆行川对沐星辰是怀恋，对沐方舟的情感虽然复杂，但确实对她和别人的感情不一样。可陆行川对付文琦，那是最纯粹的冷漠和无所谓。
没有人会把沐方舟当成沐星辰，即便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即便只是看了照片，陶芊芊依然把两人分得很清楚。
陶芊芊抬头看她，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脸上的神情波澜不惊。
陶芊芊抿了抿唇，看着她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方舟姐，可你这么下去，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啊。”
方舟笑了一声，垂眸，“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要有代价，和陆行川在一起是我的选择，不管后果是什么我都能承受。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和陆总的缘分，是上辈子就注定了的。”
陶芊芊站起身来，“方舟姐，我祝福你。”
“谢谢。”方舟弯了唇角。
陶芊芊抱着那盒蛋挞，看了看她，转身离开。
方舟眉梢轻轻动了动，微微侧过眸去，看着她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五年前的沐星辰天真无邪，横冲直撞，五年后的沐方舟，善于攻心。她完全有理由不去理会陶芊芊的态度。
但某些人，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伪善的面具戴得久了，谎话说的多了，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信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目光渐渐凉了起来。
低头沉思了会儿，手机铃声蓦地响了起来。
她拧了拧眉，接通，“柏灵？”
“孟芸的状态好了点，你要不要去见？”
方舟陡然坐直了身体，“要。”
挂了电话，方舟去找罗亦请假。
罗亦见到她几乎要哭了，还未等她开口，便先抓住她的手说道，“方舟啊，你帮帮我的忙。”
方舟一头雾水，“导演，怎么了？”
“你也知道，我们的拍摄进度很紧，这段时间你忍忍就别去惹付文琦，她这样三天两头的请假，我实在吃不消啊。”付文琦的戏份本来就多，偏偏她是整个剧组通告最多的人，时间本来就紧，她还因为情绪三天两头的请假。而造成她请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看着无害的女人。
方舟扬了扬眉，轻轻笑了起来，“罗导，她要请假我也拦不住啊。”她看着罗亦的脸，继续说道，“圈子里的人不都说付文琦敬业吗，怎么会因为这点情绪请假？你看今天的新闻，我应该才是心情最不好的那个吧？”
罗亦几乎要对她翻白眼了。
话虽这么说，但方舟知道其中有她的原因在，心里也有些愧疚，“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尽量不招惹她，看到她就绕道走。不过罗导，我觉得剧本需要适当的整改。”
“现下的剧本不是已经很完美了？”
方舟没有多说，适时结束了这个话题，“那就当我没说吧。”顿了片刻，她又说道，“我还有件事。”
“什么？”罗亦睨了她一眼，合作多日，他早已熟悉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女人，他一点也不想听，八成又是什么压榨，他大概是史上最倒霉的导演了。
方舟一脸正色，“其实，我也是来找你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