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看着他，一时间难以摸清他的情绪，过了片刻，她也跟着笑起来，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当然不需要，可你需要女人。”
眸里顿时发烫，陆行川暗啐了一口，大掌在她腰上拧了下，“小妖精！”
“疼……”她皱眉，盈盈的眸泛着妩媚。
陆行川唇角若有若无的挑起，两只手推着她的腰将她推起来，低头整理下自己有些褶皱的衬衫，嗓音沉沉冷冷的，“快吃早餐，吃完去睡会儿。”
知道他没有那样的兴致，方舟适可而止坐回原位，又向周姐要了杯牛奶。
“我听说……”她犹豫了下，“我姐姐就是死在这里的……”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他，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这件事在两人之间是个禁忌，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其实，她不应该提起沐星辰。
陆行川的脸面无表情，可她心里却愈发的忐忑。她动了动唇，还未发出声音，便听到陆行川沉沉的语调传过来，尽管只是一个单音节，“嗯。”
方舟感觉到他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深吸了一口气，她在试探的边缘继续说道，“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想过查她的死因吗？”
“呵！”陆行川嗤了一声，站起身朝着窗边走去。
客厅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陆行川在那里停下，目光不知道延伸到了哪里，“如果她是自杀的呢？”
方舟原本跟着他走，听到他的话，陡然间停了下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会自杀？尽管当初十七死了，她活着已如同行尸走肉，可她当时还有她和十七的孩子，大仇还未报，她怎么可能会选择那么懦弱的一条路？
“你觉得呢？”陆行川忽然回过了头，似笑非笑，“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方舟低头，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我不知道啊，不过不是受了刺激，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自杀呢？陆先生，她死之前有见过什么人吗？还是你们吵架了？”
陆行川冷嗤了一声，一只手扣紧了她的腰，却始终没回答她的问题。
方舟深知在他口中听不到什么，适可而止打住了话题。其实她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场大火之前陆夫人曾来过的事情？
方舟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他深邃的眸，里面一片幽深探不到底。
她又收回了目光，脑袋在他胸口蹭了几下，陆行川，如果可以，别让我那么恨你。
陆行川站在没动，任凭她抱着，过了一会儿，传出她平淡的呼吸声，陆行川眉心一拧，将她抱了起来。
到底是太累了还是其他的原因？怎么会睡的这么快？
一楼有客房，他想了一下，还是把她抱到了二楼次卧。
床上的女人睡的并不安稳，陆行川坐在床边，轻轻摩挲着她细白的脸颊。额头被头发挡住的地方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疤，五年前她在国外遇到的那场差点要命的车祸，到底都带给了她什么？
陆行川轻轻摩挲着那块疤，若有所思。
……
方舟回片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送她回来的司机跟了陆行川很多年，沐方舟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闲聊，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陆行川的身上，“陆先生有那么忙吗？怎么也不等我醒过来再走？”
她醒过来的时候，陆行川已经离开了。
司机对她已经放下了戒备，随口答道，“精神医院那边出了点事，陆先生……”
话说了一半，司机陡然住了口，一时间沉默下来。
蓦然听到“精神医院”四个字，方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低头想了下，在她得到的资料里，陆行川和精神医院并没有什么关联，他身边的人更是没有，潜意识告诉她，精神病院里有什么秘密，是关于陆行川的。
“是他的什么人吗？”她脑子跳了跳，让陆行川这么上心，她能想到的只有陆繁星的生母，那个一点痕迹都查不到的女人。
“沐小姐，您还是别问了。”司机有些为难，“我们也不清楚。”
方舟轻笑了一声，将头转向窗外，“没关系，改天我问他好了，只要不是什么女人就好，其他的我不关心。”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力道紧了下，偷偷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她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冷冷勾了下，还真他妈是个女人……
车子在剧组停下，方舟准备下车，司机抿了抿唇，看着方舟，“其实沐小姐不用怀疑先生，那个女人……”
方舟动作一顿，回过头去，“嗯？”
跟在陆行川身边多年，他深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沐方舟对陆行川是不同的，但有些话，点到为止，再多一句就不行了。
见他又不说话了，方舟轻笑了一声，推开车门下车，“算了，我明白了，您辛苦了。”
眼看着那辆车子离开，方舟才转身前往剧组。
柏灵立刻走上前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江上明珠睡了一觉。”她回答道，看向罗亦那边，“罗导没生气吧？”
柏灵嗤了一声，“你被陆行川带走了，导演就算生气也气不到你身上，被气到的另有其人。”
“嗯？”方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巧和付文琦薄凉的目光撞在一起。蓦然明白了，她收回目光，哂笑了一声。
柏灵戳戳她，“你刚刚说你去了江上明珠？有没有拿到有用的东西？”
她摇摇头，“陆行川防备心很强，不能轻举妄动，跟那个男人打交道，原本我们想象的要难得多。”
“那你和陆行川……”
提起这个，方舟叹了口气，“我真怀疑陆行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你如果做回自己，说不定他会主动贴过来。”柏灵白她。
“那多没意思，”方舟讥诮笑了一声，“我就是要让他矛盾，他越是厌恶我，就越是离不开我，我就是要让他在这种矛盾中折磨自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笑得阴测测的，“不过我也不是一无所获。”
“你能有什么收获？”
“你以后就知道了。”方舟笑了一声，朝着付文琦迈开了脚步，“你帮我跟导演说一声，我去找付小姐聊聊，免得她胡思乱想。”
沐方舟还会在意别人会不会胡思乱想？柏灵翻了个白眼，有些同情付文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