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方舟疑惑,“公司方面给我找?”
柏灵点点头,“是的,吴经理说,你自己有中意的人选也可以推荐,但要公司最终审核确认才行。”
“之前有这个规矩吗?”
“除了付文琦之外,星耀对艺人助理一向没什么要求,只要尽职尽责就行,其他的艺人自己就可以做主,很少这么严格。”柏灵说道,“我打探了一些,听说,这是陆行川的意思。”
“呵!”方舟拿起放在一旁的柳橙汁,脸上的表情有些讥嘲,“我知道了,既然是陆行川的意思,那就随他们安排吧。”
这种小事本来不应该陆行川亲自开口,陆行川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想找个牢靠的人照顾她,要么,是想找个人监视她。
只是,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对于方舟的决定和想法,柏灵向来不能完全猜透,她微微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离开。
不远处,付文琦刚刚结束了一场戏,助理立刻递上毛巾和水,低声跟助理说了些什么,她转过身朝着她走过来。
方舟放下柳橙汁,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一双美眸顾盼流兮,似笑非笑。
“付小姐,刚刚那场戏真棒。”她好不吝啬对她的夸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坐啊。”
付文琦愣了下,看着那张空椅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坐了下来。
“今天的太阳真好,适合睡懒觉,不适合开工。”方舟轻笑道,抬起手挡了挡头顶的大太阳,“付小姐,我挺佩服你的。”
“方舟,我想和你谈谈。”她并不想在这些场面话上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道,美眸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方舟身上,明明很温和,却藏着咄咄逼人的冷芒。
方舟眉心一挑,唇角的笑意凝住,凉凉的扯了下,“你想跟我谈什么?”
“方舟,我们之间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吧,既然彼此心里都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她语气很凉,脸上带着凉笑,“我知道昨天晚上你的房间有人。”
方舟转过头看她,片刻,轻笑出声,“哦。”
付文琦以为自己踩到了方舟的命门,至少能让她惊慌失措,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对方不以为然的回应,甚至带着些许的嘲笑与讥讽。
她自以为能伤到对方的刀子,像是落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方舟转过头去,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在拍摄的画面上,拿起一旁的牛肉干往嘴里塞。
付文琦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脸上藏着咄咄逼人的冷芒,“方舟,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方舟放下牛肉干,转过头去,平淡无波的脸上凉的彻骨,“付小姐既然说没必要拐弯抹角,自己又何必试探呢?有话直说。”
天气热得厉害,每个人都想快点拍完收工,再加上演员之间有了默契,根本不似刚开始时的懒散。每个人都在认真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人注意她们。
付文琦深吸了一口气,“昨天在你房间的人是陆行川?”
虽是疑问句,她的语气已经足够肯定,方舟眉梢微微挑起,轻笑,“何必明知故问呢?需要我向你解释吗?昨天晚上我想他了,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实话,看着他深夜赶过来,我挺心疼的。”她看着付文琦,脸上尽是凉薄的笑和挑衅,“我们本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的,可惜被你们打扰了……”
付文琦脸色骤然发白,那双美眸瞪得极大,纤细的手指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沐方舟,你还要不要脸?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就没有半点羞耻心吗?”
方舟依旧笑着,“当然要脸,你还是小声点,不然大家一起丢脸。”她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捧起自己喝了一半的橙汁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和陆先生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男女之间互相吸引,和羞耻心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付文琦咬着银牙,“你是沐家的掌上明珠,只要你愿意,你有光明璀璨的前途,唾手可得的一切,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和他厮混?方舟,你觉得这件事一旦曝光,谁才是声名狼藉身败名裂的那个?”
“我不在乎。”方舟把玩着水杯,“其实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想要破坏你们,你们结你们的婚,而我,只是想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并不在乎名分地位,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这叫什么爱?沐方舟,你到底想干什么?”付文琦冷笑了一声,“行川知道你的想法吗?”
方舟看着她,目光凉淡,片刻,方舟转过头去,冷冷嗤笑了一声,“我想做的事情都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她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极为平缓,一字一句却都像藏着刀子,“付小姐经历过生死吗?”
“你什么意思?”
方舟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意思,我曾经经历过一场车祸,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她抬起头,目光延伸至远方,目光凉薄的入骨,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付小姐见过毁容吗?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花样年华,却被弄得面目全非,像个怪物一样,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她说的并不可怕,可付文琦却觉得背后一阵阴冷,“你……”
“我说的当然不是我,我这张脸可是真的。”她一笑,却令人胆战心惊的,“死过一次的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未来,我要的只是当下。如果付小姐是来劝我离开陆行川的,大可不必,他开口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除非他亲口跟我说。”
她收放自如,目的显然已经达到。
付文琦脸色苍白的离开,瞪大的瞳孔中不止有愤怒,还有显而易见的恐惧。
记忆的浪潮被翻起来,铺天卷地而来,几乎要把她湮灭。
五年前,那张她憎恨的脸血肉模糊,染红了路边皑皑的白雪。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的……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