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庆只是她人生的第三站。”蓝小情说得淡然，“她从出生的家乡，到了福利院，出了福利院，才去了重庆。要想得知她的全部，应该要从她的家乡找起。这是我们一直都忽略掉的，那是因为国娜娜一直并不是我们调查的主要目标。而现在，透过田佑基，我们得知了，国娜娜才是根源，并且她又是的母亲，她也有必要从头查起，一如我们当初调查田佑基的过去。那既然要查国娜娜，必定也像田佑基一样，从根源查起。”
“她的家乡啊……”老赵似乎感到他在讨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那就是在这个城市，一个偏远村庄里吧？只是不知现在还存在不存在。不过，要打听国娜娜的事，牵扯到了他们那些人的秘密，从陈院长那里找资料和地址是不可能了。”
“当然要绕过她，虽然她那里的资料一定是准确的。”蓝小情边说边看向老赵，“你不是各部门都认识很多人么，走走后门？”
老赵闻言莞尔，平静地说，“这有何难？”
大致过了小半天，老赵便找到了国娜娜出生的村庄。严格地讲，不是村庄，是个村寨。贵州省聚居着很多民族，甚至有一些是不出山的，自给自足。地方职能部门有管辖，有记录，有档案。然而，那里真出了什么事，却也真的无从得知。因为，并没有派任何的人手去真的治理和看护。所以，基本上可以算做是一个世外桃源。
“国娜娜当初，住的地方还并不是寨子的中心位置。那里环绕着丛林，进去怕是那些探险家才去的吧？”老赵拿着一张字条，是他边打电话，边抄下来的，“我朋友查到的，围绕着那个丛林，还有很多散居的村庄，围着那个丛林。有史志上写，这些散居的村庄，是为了保护那个丛林的，在当初，丛林里原本是个墓穴，外面的是守墓人住的。后来，那些守墓人因为常年在那里居住，就定居了下来，娶妻生子。久而久之，居然就围成了一个村落。”
“那中间的呢？”蓝小情皱眉，“这么多人，围着个墓穴建村，还演化到了现在，这个文明的时代？”
“对。”老赵看样子是问过同样的问题了，“他们原本就是在墓穴的周围住着，有了人间烟火气，可能能更好地保护墓穴，掩人耳目。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渐渐地发现，墓穴并非空无一人……空无一尸。偶尔居然会看到有来往的踪迹，他们吓了一跳，就集结起了人马，进去打探。这就发现了，墓穴的丛林里，居然还有一些人居住，他们语言不通，穿着打扮都看不出是什么时代繁衍下来的人。但久而久之，相互之间发现了对方并无恶意，就又这么相安无事地生活了下来。至于那墓穴呢，时间久了，自己都安居乐业了，谁该顾一个墓穴？也就没人真的在意了。”
“国娜娜是那些野人里的后代？”
“当然不是。”老赵笑了笑，“她是其中一个村落的里的后人，可是，那个村落和墓穴有着极大的联系。因为，这些周围的村落，一开始到底都是为了看墓而留在那里的。若是追溯起来，要上到宋代了。可是，你想，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朝代都更替了，那些人看一个墓穴看上几年，就开始对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无望了，结果就在当地找了女子，娶妻生子，生活了下来，也算是在看守墓穴了。可是，看守来看守去，到底看守的是什么呢？若是看守，不许人有轻易去盗墓，那他们可就真的玩忽职守了。于是，他们也请了许多灵媒和蛊师，替他们问墓穴的主人，请了那个魂魄上来，想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
“结果呢？”
“根本也没有什么魂魄，应该是那时候的灵媒在胡说八道骗了他们。”老赵说，“因为，很奇怪的，那个灵媒说，自己也要到他们中间扎根下来生活。有他在，时时制符或者年年供奉，就可以避免墓穴的主人生气。而他们的供奉，都是自己地里，或是养殖的牲畜里最好交出来。那些人是认可的，也就同意了，而那个灵媒，自己也从中抽取了一份，作为自己的生活用度。这样又生活了上百年，国娜娜的祖先，就是这个灵媒。”
“啊？骗子啊？”蓝小情诧异，有些不敢相信。
“也谈不上骗子吧，反正当时就是这么个规矩。说也奇怪，那个灵媒也是拖家带口地住了下来。他来了后，墓穴那里的野人也不再出没了，莫名其妙地就不见了。”
“是被杀了？”
“死不见尸。”老赵耸耸肩，似乎认为蓝小情的联想不一定准确，“这么又是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了下来，至于那家灵媒世家呢，也不是完全没有真才实学，总能在村子里出现异常事件的时候，行了什么法术，化险为夷。”
“会不会是幻术？骗人的把戏？”蓝小情皱眉，还是不相信，“从根源起，就是个骗子。”
“这要到了那里，才能挖出点真相来吧。”老赵不想和她争辩了，“那本史志，我们去了，也能找到，就在村图书馆里。我朋友是特意为我跑了一趟，等我们亲自去的时候，他会来接送我们。不过他嘱咐了一点，那些村落之所以叫村落，是因为一个又一个的村时断时续地围绕了一整座山。山不算太大，在同一个地域管辖范围内，不过肉眼看来，也面积不小，开车也要绕上半天了。另外，每一个村都有自己的村委会，有自己的机关单位。国娜娜在当年，就是由一个村的村支书给送到镇上的，又陪同镇主任一起商议，最后决定把国娜娜送到了市里的福利院。”
“村里为什么没有抚养她呢？”蓝小情皱眉，“他们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信任外面的人吧？”
“因为国娜娜的家里人，已经一个不剩了，而且死的情况有些离奇，而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他们还是都挺怕国娜娜那一家人的，所以没有人敢招惹和担负这个责任。”老赵说，“这些我都提前问过了，更何况，当时已经是改革开放时代了，这样白养活一口人的事，还是要交给国家政府来做更合适，也符合规定。”
“这个倒是说的通。”
“那”老赵将字条在手里团成一团，刚要抛到垃圾桶，想了想，最后还是掏出打火机，燃尽在了烟灰缸里，“那我们今晚准备，明天出发？”
蓝小情有些诧异了，转头看看满屋子里的人，“ 起出发？””
老赵皱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最好不要分开，免得出事。虽然我们浩浩荡荡的人挺多，但总好过被人分别攻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