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骑虎难下啊！”蓝小情终于明白了徐老板当初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那他具体要求你做什么呢？只是经营这么个店？和暗中的生意？”
“当然不是。”徐老板摇摇头，“若这么简单，我也就不担心什么了。”
“那是什么？”
徐老板叹了口气，“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那时候，我尚在照顾老父亲的病。他住院，开销也大，不过家里多多少少能承受。然而，我还是需要用钱，希望能手别太紧。我那时候能想到的生财之路，想来想去，还是想从看卦上入手。我当时加入了一个团队，也是一个老板的麾下组织的。那时候，那里有不少人都懂奇门，八字，当然也有其他的学派学问，高手云集。我不知自己是否会脱颖而出，还是会被淘汰掉。人嘛，有时候有虚荣心，也要面子，总想博得头筹，然而，目的并不是钱，而是声誉，是功利心，名利心。本来搞易学的都性子清高，不该学这么多入世的思想。然而，在多年的氛围下，迫使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虚荣。”
“那个老板是做工程项目招标的，一般这样的项目，都需要人预测对方的招标标准。你们都是做生意的老板，应该也明白，一般招标的公司不会选报价太高的，也不会选太低的，会选中等的。那个老板找了我们这么多人，就是想知道自己要报到什么程度对方才满意。并且，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知道其他的投标公司都报多少。投标公司太多了，层层筛选，他请了我们，每个人负责一个对手公司的预测。一是为了自己的项目，二来也是为了考验我们的能力。我们每个人在招标大会开的前一天，把我们自己每个人被分配到的针对的公司的预测价格交给他，他第二天去印证哪一个最准。”
“原来是这样啊？”蓝小情像是开了眼，听来觉得有趣，她忍不住回头看看历天秤，甚至肩膀顶了他一下，“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请一个大师？”
历天秤嘴角微弯，皮笑肉不笑，“你怎么知道我没用这类的手段？”
蓝小情惊奇了一下，旋即了然，也笑的开始勉强了。她心里有一股不舒服在，她在此刻，才明白历天秤所指的不择手段是什么意思。然而，她不认为自己是这一类人。就好比她面对感情和友情亲情，她都是不屑过于争取的。顺其自然，听上去很出世，很淡然。然而，也许是她为自己懒，怕输给给自己找的籍口吧？
“就这样，我参与了这个老板的工程，一级一级，一直竞标到对高级，我还留在那个团队里。”徐老板说，“经过层层的筛选，我是团队里留下的五个人之一。这个老板和李耀威一样，只想留一个人在身边，是非福祸，也都听这一个人的了。他不喜欢搞各种竞争，只需要有一个主心骨就好。但在那之前，他的选择是要经过海选和层层递进的。我和另外四个人，都要再竞标。然而，到剩下五个人的时候，只剩下最后的投标了，也就是最后的考验。就好比，五个人里选一个冠军。”
徐老板忽然说到这里，咳了一下，四下里找寻着什么。
“水？”余姐很是敏感，她不知是否认真在听，但真的很时认真地盯着徐老板，并关注着蓝小情。她在尽一个保镖的职责，十分到位。
徐老板点点头，余姐面无表情地拿起来一瓶纯净水，主动拧开盖子，递过去，“别耍花样。”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话里有着不小的威胁性。
“嗯……”徐老板看样子很不舒服了，刚刚，他被罗成那个什么塞子塞在嘴里，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应该口干舌燥也说的过去。他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就放在旁边的桌上了，“其实，那个工程的老板，并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人物。他挺年轻，胆子也不大，做事瞻前顾后。不然也想不到用预测学的方式来竞标，当然其实，他的能力是很强的，只是对自己不自信罢了。他在竞标前一天晚上，我们都已经交出了自己的预测结果。当时，他收了之后，看了都很满意。其实，我们都知道，剩下的五个人，都算高手中的高手了，预测的竞标结果都差不多，也验证了他的想法，也能暂时缓解他的焦虑。我们都挺淡定的去休息了，但快到半夜，都快……我记得那时候，都快凌晨了，我们几个都要睡了，却被他的秘书一个一个打电话叫了起来，过去见他。”
“他要干什么？”蓝小情像在听故事，忍不住问。
“要我们再比赛。”
“咦。”
徐老板笑了笑，在谈到这个老板的时候，他心态轻松起来，“他说他很焦虑，睡不着，也不知明天到底能不能有一个自己满意的答复。其实，这类的竞标，也都是前期工作。半个多月以来，他虽然也花心思做了很多功课，但更多的时间是在焦虑中度过的。而他花的最多的钱，就是发给我们奖金，只要我们预测的准了，最接近对方价目的那一个预测师，都会得到他数目不小的奖励。他也以此希望我们能好好为他工作，我们也都做到了。可他在心理方面的问题，我们实在无能为力。最多能看到他的心理信息，给他做一个分析。可是，他仍然是那么神经质，我们也没办法。那时候，我们五个人，虽然是竞争关系，但都被他搞的焦头烂额。工程竞标的价目，我们都干得热火朝天，并不觉得有多费力。但面对着这么一个老板，我们都没办法了。甚至，有一个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需要的是心理医生，或者是干脆打一针镇定，都比拉着我们半夜不睡觉要好的多。”
“就这么折腾了一夜，我们能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到底我们不是神仙，不能事事如他的愿。”徐老板说着也笑了，“后来第二天，每个人都睡眠不足，顶着黑眼圈去开会。”
“结果呢？”
“当然是没问题，他拿到了那个项目，工程就交由他来完成。”徐老板说，“他不仅松了口气，还赚了不少钱。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做事勤勤恳恳。他真的不像其他的人，投机取巧，或是在工程质量上偷工减料，任何缺德事都不做，但他就是抑郁的很。当然，这工程既然拿到手了，而我们几个的预测也都差不多，问题就来了，他留下哪一个才好？他又开始头疼。他很难受，很烦燥，难受到，其中有一个看他的反应，自己就辞职走了。一般这样的预测师都不愁没工作，没钱挣。他去跟着别的老板，吃香喝辣，跟着这个老板，又做员工，又做易学，又做老师，做这做那，给的奖金虽然不少，但别处给的也不少呀。这么着，有一个就辞职走了。剩下四个，其实，我看，呵呵……”
徐老板忍不住又笑了，“他恐怕是希望辞职走的是四个，他就不用考虑，只要留下的那一个好了。只不过，有一个会走，剩下的四个也会走，他又不想失去所有的人，因为毕竟是他好不容易找来的，又层层筛选，不能到最后只是拿到了项目，后续工作还要找别人，一切都是一场空，他会发疯的吧？”
“那最后呢？你留下了？”
徐老板摇摇头，“不是我。”
“咦？”
“然而，因为这个人的各种要求，我又动用了禁术。”
“为什么？”蓝小情纳闷，“不是很简单的吗？”
“其实，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很简单。但他后来的要求，可就不简单了。”徐老板摇摇头，好象因为这个人的原因动用禁术，他并不觉得遗憾似的，“他原本打算的是到最后一步，就会留下一个人。然而没想到，筛选过后，他的工程项目都拿到手了，资金也到位了，他居然还在担忧这担忧那。后来，他秘书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用工程选料的方式考我们。大概的意思是，哪一家的料好，让我们先报价和评估。这一回，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也不知为何，分到我这里的公司，都是投机取巧，不安生的人。我费了很大的精力，也抓不住对方的心思。可我真的不想输，能不能做上这个职位，跟着这个老板我已经不在乎了。但不想输，于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动用了禁术。其实作用的禁术，也无非就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一点点过得去，是自己能承受的。但更多的，要付出的代价，是我自己无法预测的。我当时最怕的是，代价是我父亲再度出问题。这样我上一个禁术就亏了，可实际上，人生做很多事，都是要还的，要付出，要用什么条件来换的。最后，我想到的也无非是尽可能地避免自己付出的代价太大。”
“那结果呢？”蓝小情又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