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会堕落，一定不是突然的，不是一下子就堕入谷底的。都是一步一步的，身不由己的，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啊！”
徐老板在感慨，但听在在场的人耳里，还是一头雾水。
“你们很想听吧？”徐老板突然说，“老板都是怎么诱惑我的，而我又是为什么就这么堕落了？
“想……”
徐老板叹了口气，神色肃穆，“我当然可以说，我刚刚也讲了，盼望着有人可以就我出火海。或者说，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我真的不希望老伴和孩子们，还有我未出世的小孙子，出什么意外。那个人，是个魔鬼，我实在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啊！”
“那个人是”蓝小情吞咽了一口口水，“田佑基？”
徐老板怔了一怔，笑着摇摇头，“我从来不知他的真实姓名，他带我到四川山区里做事的时候，开公司，他的名字叫李耀威。”
“李耀威？”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这当然不是个陌生的名字。蓝小情急切地看向老赵，后者倒是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也仿佛是惊吓之后的故作镇定，在沉吟着。
“他什么样子的？”罗成皱眉，拿出了手机，“看，这个是他吗？”
罗成给出的，是田佑基的照片，并且是一开始唐鹰提供的那一张貌似是整容之前的，“这个是他吗？这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了，应该就是你见到他之前不久拍的。”
徐老板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再抬起头，那表情，目光都是茫然的，“不，这不是他。”
“你再看看。”余姐开口，很显然，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徐老板，所以他所说的一切他都不相信，“这只是张十多年前的照片，人的模样会发生挺大的变化的。或许现在是胖了，瘦了，或许整容了。”
徐老板笑了笑，“整容了我就不敢下定轮了。不过，这和我最初见他的时候，模样相去甚远啊，简直就是两个人。”
“两个人？”
“对。”徐老板说，十分笃定的态度，“你看这个人，这个照片上的人，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也挺高，嘴巴长得有点厚，但是挺好看，整张脸脸形也挺圆润，气质上也儒雅，可亲。可是，我最初认识的老板，眼睛是细长的，目光特别凌厉。鼻子虽然也高挺，但整张脸有棱有角的，嘴也很薄，颧骨有点突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就算是整容吧，也不至于整得不如之前好看了吗？还有，我懂奇门，必定也懂面相，这第一张照片的脸，身材应该不高，当然也不矮。但第二张脸很明显个子很高，我老板个子就高，身材高挑，穿衣服也有型的那一种。”
“这样啊？”蓝小情死心了，罗成也把手机收了回来，“那你说说你老板吧，你们认识之后，你还是拿了他的钱，就跟他去工作了，你具体做什么工作呢？”
“看风水为主。”徐老板说完，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一腔的郁结就是抒发不出来，“我希望你们不要把这只当一个故事，即便真的当故事，也是个悲哀的故事。”
蓝小情皱眉，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和他走，以为他要威胁我做这做那，但我收了钱，不得不为他做事。可是，没想到，他是真的去做生意，让我帮他看风水，看人的态度，表面的态度，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个奇门都是可以行的通的，看一个决定做了之后，后面的发展和走向。”徐老板说，“我每一样都做的很好，后来，生意上了轨道，他在当地，也撩了很多女人，有时候让我帮他想想办法，可不可以追到哪一个小姑娘。这其实有点龌龊，下流，但他也没有勉强女孩子们，我也就帮他想了想办法，最后一切仿佛都愉快的很。他后来也再给了我一点钱，算是奖金，或者是福利吧，反正我因为和他相处久了，底限真的变低了，我也拿了钱，也没有做太多触犯道德的事，甚至法律的底限也没有破，他就是真正的在做生意，并没有算计别人。我以为，我是在靠我的真才实学和我的天赋在赚钱，也在发挥所长。然而，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也没想到，有的人会为了自己一个目的，布一个如此之大的局。”
蓝小情听着，不解，“什么意思？”
“假象，都是假象！”徐老板说，胸口起伏，人也有点激动了。其实，从他的态度和情绪上来看，对那个所谓的老板充满了恐惧和无奈，“我真的从来都没想到过，一个人会为了把一个无辜的人拉下水，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
蓝小情皱眉，思忖着，“你说布局？意思是你那个老板，为了让你和他做现在做的事，就是什么禁术，而故意说自己在四川办厂子，就为了两年多的时间取得你的信任？也让你对他放下戒备？”
徐老板颓丧地点了点头，那头啊，垂下去后，就再没抬起来。像是真的打了败仗，看在任何人眼里，都像个无辜者。只可惜，他做了什么事，就是做了什么事，不可推诿。一个成年人，做的事不可能完全不由自己控制。自己的选择，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
“在那里的两年，我完全没想到，自己是被他腐蚀了。我一直小心提防着，以为这么长的时间，他做的事也有目共睹，难不成真的为了拉我下水，而花这么多钱办一个厂子？”徐老板苦笑，“我从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太优秀的才能，我学的都是我刻骨钻研的。我以为可以帮助人，可以做好事。或者说，赚点钱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从没想过，要做什么逆天的行为，这本来就有违一个预测学的初衷。可惜，我当时真的没想明白，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所学的得以施展。”
“那你后来是怎么明白过来的呢？”蓝小情好奇，她坐在余姐身旁，她似乎也感染了怀疑精神。当然，徐老板这样的人，反复无常，表面上又像是扮猪吃老虎的人，她不可能完全相信。即便是演的再像，也会有漏洞出来，蓝小情还在观望阶段。
徐老板叹了口气，“很长时间我都没清醒过来，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了。”
蓝小情皱眉，“嗯？他用了什么方法？”
“他两年的时间，都真的在开那个厂子，其实是真的赚钱了。”徐老板说，“我原本以为，两年的时间，足以看到一个人的真面目。他若是装，也不必真的为了拉我下水，开一个厂子开两年。然而，后来，那真的出了问题，而我的预测不知为何，总也不准。我曾经是准的，是真的，在那一段时期，我也犯了当年那个世外高人犯的毛病，越是不准，越是要搞准了才罢休。只可惜，世外高人遇到的是个普通人，是我。而我，是中了圈套。”
“圈套？”
“对，那两年，他只是请教我，什么都问我，我从没看得出来，他居然也懂，甚至比我高深。”徐老板目光都透着疲惫，似乎自己被掏空了，“我的预测是准的，但他在两年后，看时机对了，就进行了一些手段。厂子从那时候开始，频频的出问题，我解决了还会再出。所有人都从一开始把我看成神仙，到慢慢地不信任我了，怀疑我真实的能力。甚至认为，之前我所做的一切真实，都是巧合。我实在不甘心，就想了很多办法。办法越想越多，解决的也是一项接一项，可是就像无底洞一样，问题频出，厂子从一开始的起步，到慢慢运转起来，再到赚钱，成倍的赚钱，用了两年。可这出问题，出漏洞，半年的时间，就足以毁掉了我之前两年的心血。所有人都说，虽然之前我的能力可以，但现在也许我身上都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是受了诅咒，完全不准了。我也不知说什么好，后来，大家都劝老板换了我，或者说，不需要我了，用正常的经济学的手段和方法补救这个已经赔钱的厂子。老板坚持对我的信任，持续的请我解决问题。我不想辜负他，用了很多办法都不行的情况下，终于想到了用禁术。”
徐老板话说的很快，蓝小情听得胆战心惊。然而，她也听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对。”徐老板点了点头，一股脑说出来，反而痛快多了，“问题出的越多，我用的就越多。当然作为于事情上，禁术的风险还是小一点。然而，当我用禁术真的解决了一些问题之后。我发现，自己对禁术着迷了，我也不知该怎么规避掉这个问题。厂子逐渐真的平稳了，不需要我做更多的事去解决了，所有人也都信任我了。然而，我用普通的方法解决问题，预测，都不会准了，必须用到禁术了。”
“是会这样吗？”蓝小情皱眉，她记得，栗爷爷和栗奶奶并没有这样。
“一般卦师是不会遇到这种问题的，即便是之前用过禁术，若是消了业力，自己以后都不碰了，也不会有太严重的事发生。”徐老板说的话令蓝小情放心了不少，“可我不一样了，在我用禁术的时候，别人对我也用了禁术。”
“是……那个老板？”蓝小情思忖着，想象着那个一直停留在传闻中的李耀威，就是田佑基口中的耀哥哥，到底是何许人也。还有，究竟和他们想象中，理解力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