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话多了？”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蓝小情急忙解释，同时又感到了距离和尴尬，“我只是太累了，想起了很多事。我们还是先研究这些号码吧，或许能问出点什么来，老赵……我想罗成和历天秤他们出来，应该也是去查找了，虽然没有告诉我们。”
“嗯，我想也是。”余姐赔笑脸，有些小心翼翼了。
“也不知道对不对？”蓝小情眼前是一碗冲泡好的方便面，泡面的左右是一张纸，说话写满了电话号码，而且经过好几次的修改，才凑齐了八位数，泡面的右边两部手机，“用这部？”
余姐站在她身后，一直在皱眉。她手里端着一碗泡面，已经吸溜吸溜地吃了一半了。她也在犹豫，“用老赵那个？”
“可是，如果被人监听了呢？”
“老赵既然留下来了，而且密码设置得那么隐晦，因此不轻易被发现来将错就错吧？”相比之下，还是余姐更了解老赵，到底是一起工作过一年的人。
“有道理。”蓝小情思忖了一下，“其实，说不定是我的被监听的可能性更大吧？”
“不会。”余姐摇摇头，她的焦点又放回到自己胳膊肘上戴着的那个“秘密武器”上了，“我的小精灵，不会有任何问题，放心吧。不然，现在早响疯了。”
“那其实拿那个打都不要紧喽？”
余姐歪着头，又把剩下的汤都喝了，吃饱喝足的感觉，“都可以。”
蓝小情挑眉，好象决定权又在她身上，“好吧，拿自己的。”
“嗯。”
事情是这样的，在未做更多的思考和讨论的情况之下，她们还是决定打一打那些同学录上的号码。既然能写在同学录上，说明既然是关系不太好，或者只是相敬如宾的普通同学，至少表面上的客套是过的去的。田佑基当年，应该是挺优秀的学生，想巴结他，套近乎的同学应该不会少吧？
但是那些号码都是三十年前的了，社会在进步，通讯也在进步。六位数的电话号码，现在几乎都拆的差不多了。若是三十多年还留着，一直沿用至今的，也经历过好几次的升位改号，最后几乎能找到规律的几乎没有。打了好几条热线，最后终于核算出了经历过几次升级改号之后的号码。
看着那些纸上修修改改的号码，蓝小情还是怀抱着不小的希望的，能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吧！
“按顺序打么？”余姐觉得有些搞笑了，把喝干的空碗丢到桌上，“只是几个电话，打哪个都好吧？”实际上，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蓝小情是真的有些紧张，她面前的泡面都已经泡发了，不能吃了。她拿起手机，又看了看那张纸，最后还是一把放下手机，又回去打开那个帆布包，掏出同学录，“我们还是研究一下，看哪一个有可能？”
“电话都可能打不通，有可能也变成没可能了。”余姐耸耸肩，看了眼可惜的泡面，叹了口气，“我是对我中学高中的同学没什么印象了。当然，除了要好的那几个，不过现在联系也不。可能和我现在的职业有关吧？不过之前的职业也有关，呵呵。”
蓝小情挑眉，抬头好奇地看她，“你之前……警察嘛，应该很多人想和你攀关系的吧？”
“你说的没错。”余姐莞尔，目光中却没有笑，流露出来的更多是冷漠和无奈，“可是你也知道，我那时候都在做什么。我哪里有那个能力和精力帮助别人呢？更何况，那些都是打擦边球的，是边缘化的。我替他们做的事，很多也都可能不是什么太正规，但又不算违规的……呵呵！”
“你都没有帮？”蓝小情更加好奇，在她的认识里，余姐有算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了。
“帮了。”余姐耸耸肩。
“然后呢？”
“也就那样。”余姐失笑，好象一切无奈和出乎意料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蓝小情反而不解，皱眉，“你帮助别人，是为了别人回报你？”
“也不是吧。”余姐叹了口气，“但是谁也不是圣人，更何况，帮他们的那些忙，那种事都俗的很，哪来圣啊？我吧……倒也不是求什么回报，只是本来自己就有些过不了自己的关，帮了还是不帮，都心里别扭。”
“过不了自己的关啊？”蓝小情思忖着这句话，“后来呢？那些人都不和你来往了？”
“也来往，因为我帮不上他们的忙，有些怨言吧。”余姐说，“他们表现的态度，阴阳怪气的，好象我很自私，不帮他们。我解释过，没有用，时间久了，不想看谁的脸色，最后就都不欢而散了。”
蓝小情挑眉，想不到余姐也是这么刚的人，“那现在呢？身边还有人么？”
“不多了，尤其是辞职之后。”余姐说，“之前还有固定的住处，还有几个不错的同事。后来，辞职了，道不同，他们本来也是劝我，不要那么有原则，那么理想化，我也想改变，但就是逆着自己的想法和初衷来，自己心里也别扭。别扭来，别扭去，搞得和谁交往都不舒服。那段时间，情绪不好，别说和朋友了，和自己爸妈，甚至是领导，说话都是带刺儿的，都怼。要么，就是对人爱搭不理的。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身边就没人了。”
蓝小情不免感叹，她似乎是又一次更真实地认识了余姐。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起初，她以为余姐是个主妇一类的女人，至少她乔装保镖，外表打扮也很像。遇到了金双鱼的事，更像是个怨妇。然而，随她来到拱镇，一起相处，才发觉这是个有血有肉，是有个性的女人。至少，给她看到了年轻女人的优缺点，她愿意和这样的人交往。然而，到了贵州，很多弊端和危险要浮出水面的时候，余姐就更像是个真正的保镖了。
蓝小情知道，自己，怪罪对方的点，太过于不同了。她总不能责怪一个身负保镖职责的人，做一个疯狂的，不计后果的朋友吧？
“你在想什么？”余姐从刚刚起，就是轻松的，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并不以为会对任何人造成困扰。只除了，她自己偶尔想起来，会觉得失败和遗憾吧？
“没什么。”蓝小情摇摇头，“起来先打电话吧。”
余姐失笑，“你刚刚就说打，也不知你在顾虑什么？”
蓝小情闻言，真的表情又开始忧愁，叹了口气，倚在椅子上，“我是怕又是一场空，没结果。”
“嗯？”
“你看看，我们自到了拱镇，前前后后都做了多少事？但没一件事是顺利的，仿佛被人带进了一个死胡同……不，不是死胡同，是迷宫，想出出不去，还不断地有新的事情发生，连过去有把握的，也都变得把控不住了。”蓝小情说的不免太宿命了，她是被这段时间频频发生的事折腾的太没自信了，“我们本来以为柳暗花明了，以为田佑基的推理已经成功，只差罪证了，只是周刑警没有时间去调查，我们在老赵身上怀着极大的盼望，事情也进展的很顺利，至少抽丝剥茧了。然而，却突然发生这种事，我……”
“小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