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姐，你说他记得那时候的事？”
“没有错，甚至可能一点点细节都没忘，也不可能忘吧。”
蓝小情莞尔，困意也消散了，“现在视频，合适吗？”
“他要来工作，自然也知道了你的事。”余姐说，“我们现在是被唐总和历总雇佣的，我们要请什么人额外地协助调查，其实是要经过他们二位的同意的。所以，老赵又一次接触到了历总，他能睡得着才怪了。”
“往事历历在目？”蓝小情也调侃，想到有人如此较真，也好笑。只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不知道在较真着什么呢？
余姐闻言，挑眉，手上在按着请求视频，“来，你和他聊。”
蓝小情有点怯，向后退了一下。还没接触过，她直接见面了，尤其还是深夜的视频，她也有些不适应。余姐见状，莞尔，对着屏幕，等了一会儿，接通后，一张略显憔悴的面孔出现了五官看上去是南方特有的可亲感，眼睛不大不小的，目光无神，鼻子不高不低的，皮肤略白，最比想象中的大一点，嘴唇很薄，看上去口才很好。五官并无太突出的特点，属于过目既忘型。头发略长，有点凌乱，像是早上醒来没有梳过，据说是在南方居住，身上还穿着半袖恤，完全不似这边已经穿两件套了。
他只是按了接通，但没有太理会屏幕，不知低头在忙活着什么，始终没有看屏幕。直到余姐不耐烦，对着耳机喊了一声，“老赵，你干嘛呢？”
“……嗯？”老赵这才注意到，抬起头，还特意睁了睁眼，似乎是困了想提神儿的样子，“小余，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有事问你啊。”余姐应该是和他挺熟的，说话也不太客气，“给你介绍个人，小情，来”
只不过，当余姐刚要拉蓝小情“上镜”时，忽然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对着屏幕说，“老赵，你坐稳当了啊。”
咦？蓝小情不解，难不成自己长得太吓人了？不会吧？
“嗯？”老赵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声音都像是快睡着了，朦胧发出来的，“嗯……”
蓝小情已经凑到屏幕前了，虽然还是在余姐的身后，但很明显，老赵的目光出现了一丝异样，像是有着什么情绪变幻着。他皱眉，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蓝小情，久久没有再有任何反应，甚至连表情和声音都没再发出。
直到余姐打了个哈欠，又一次晃动了一下屏幕，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蓝小情离开了老赵的视线，“怎样？像吗？”
“有一点。”老赵的反应倒是并不太稀奇，声音听上去也是很疲惫，“小余，我刚刚买了明天一早的火车票。”
“啊？”余姐诧异，甚至都惊叫了出来，“这么早，你怎么还发信息呢？那咱们不视频了，你还是先睡觉吧，明天见面聊。”既然是罗成主张叫了他来，他自然是直接来见罗成，而不是去老叶那边报道。
“嗯……那好吧。”老赵还是那一副不温不火，迟钝的态度。但是，他好象还有些琢磨不过来，又道，“小赵，刚刚那位就是蓝小情蓝小姐吧？”
“是啊。”余姐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将屏幕对着蓝小情。蓝小情也只是在旁听着，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发出声音。
老赵那边有着片刻的沉默后，说道，“蓝小情还在吗？”
“在啊。”余姐这才将屏幕对着蓝小情，“你再看看？”她也像是在展示着什么一般展示着蓝小情，她在企盼老赵能看出一些不一样的点来。
“你好，赵先生！”蓝小情打招呼，尽可能礼貌，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着氛围。
“你好，蓝小姐，叫我老赵就行。”老赵清了清嗓后，声音还是挺有磁性的。这一回仔细看，他大概也就四十出头，只是毫不修饰的外表看起来老了些，也憔悴多了。
蓝小情莞尔，“叫我小情就行。”尽管她知道，出于历天秤的关系，别人对她也会一直用尊称。余姐是和她太熟悉了，加上是贴身的伪装保镖身份，要唤真名显得亲昵一些。
老赵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凝视着蓝小情，久久没有出声，连表情都没变。
“老赵，咳！”余姐晃动了一下屏幕，“这样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可不礼貌哎！”尽管余姐举着手机对着蓝小情，自己看不到老赵的表情，但她也在这沉默中猜个八九不离十。
“哦……”老赵也轻咳了一声，“对不起，蓝小姐，我……”
“我和那个羊羊和像？”蓝小情打破了尴尬，问道。
老赵闻言挑眉，有些诧异，旋即又笑了笑，摇了摇头，“其实，也没那么像。”他笑的很自然，并不像是安慰和欺骗。
蓝小情好奇，“为什么你们很多人都说我和她像，但又都说没那么像呢？你刚刚第一眼明明是看出了什么的，那我们应该是很像，不然不至于第一眼看上去就这个反应，可是为什么又说不像？是因为看久了，觉得我没有她好看？”
蓝小情的话里不无妒嫉吃醋，到底是历天秤的前任，又是已经死了前任，连一较高下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女人就这么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自己男人的心中，再也拔除不出去了。
“也不是，也不是。”老赵急忙解释，他嘴巴张着，有些倒抽着气，眉头皱起，应该是想说什么，但又一时想不起该怎么说，“你是和她挺像的，但是呢，看上去又不一样……”
蓝小情看着老赵的样子，自己也皱眉，“很难形容怎么个不一样？”
“是吧。”老赵像是找到了个台阶下，但又按着太阳穴，他自己不罢休的样子，仿佛今晚必须要想出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就好象是……你们有着同一个时躯壳，但里面有不同的灵魂。”
“咦？”蓝小情一下子想到了那个离魂舞，“怎怎么回事？”
“同一个灵魂……对，不同的灵魂，但看上去是在用着同一个躯壳。”老赵在反复叨念着自己的这句形容，像是在检测是否合格。最后，他表情豁然开朗了，“没有错，就是这样。你们的脸看上去一样，但又不一样的原因，是你们的灵魂不同。”
唉，其实这话说了也相当于没说。蓝小情也没太给老赵面子，直截了当翻了个白眼，“老赵，只是这样吗？听上去很诡异哎！”
“诡异？”老赵闻言笑了笑，“当年调查这件案子，诡异的事发生的简直太多了。现在想起来，我都不得不想到各种灵异事件，都市传说。”
蓝小情挑眉，不自觉看向余姐，征求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