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哥哥带我从后院那边爬进来的。爸爸知道以后，大发雷霆，因为后院的围墙是要绕过一大片废墟才能爬，而且墙头还插了倒刺，为了防盗。好在那时我和哥哥还小，也瘦，很容易爬就是了。”
“回来没有被罚吗？”
“当然有了，爸爸气的让子晴哥哥跪了一晚上。”蓝小情坐在蓝子晴的床上，给在地上打地铺的余姐讲小时候的事，“第二天，爸爸亲自爬上了后院的围墙，加上了带倒钩的铁丝网。”
“你们没有再爬过吧？”
蓝小情闻言噗嗤笑了，“还爬过一次啦。”
“啊？”余姐惊讶，眼睛都瞪大了，“你们比特种兵还厉害么？”
“但是没成功，哈哈！”蓝小情提起往昔开心的日子，也是苦辣酸甜，满心满目，“倒刺太可怕了，我们上一次本来就是侥幸钻过去的，哥哥为了保护我差点受伤。这一次加上了铁丝网，手都插不进去，干脆放弃了，原路返回。”
“这一次又被老爹发现了没？”
“发现了，哈哈！”蓝小情忽然想起小时候，哥哥带着她出去玩，不回家，几乎没有一次做到天衣无缝的。
“又被罚了？”
“没有哎。”蓝小情想起，神情落寞了下来，幽幽地说，“老爸哭了。”
“咦？”
“爸爸把我们叫到他的房间，对着我们苦口婆心，教育我们不要夜不归宿，即便真的出去玩，还是告诉家里一声，为了我们安全考虑，他不会太过反对的。即便真的出去玩到很晚，可以给他打电话，他帮我们蒙骗妈妈，出来给我们开门，也千万不要深更半夜的过那片废墟，太不安全。”
余姐了然地表情，很快又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是啊。”蓝小情好象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她自认为自己是养女，得知这个真相后一直对父母心有疏离，尤其是妈妈钱少芝一直对她的态度并不好，实际上，钱少芝窝里横，在家里对谁的态度都不好，“爸爸那次告诉我，他加上铁丝网的用意就是为了让我们明白，从废墟那里爬上后院的墙进家门，这个招数行不通，让我们知难而退。可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还是不张记性，自不量力，最后差点两个人都受伤。还要冒着过废墟的危险。那时拱镇还挺偏僻的，据说有逃犯会专门从这个地方逃出省城，废墟里也有暗沟，还有孤坟……总之，那个时候乱的很，不安全。”
“老爸用心良苦，可你们没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明白啦，我和哥哥第一次侥幸进来了，被惩罚了，但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第二次没有被惩罚，但都却在那之后，谁都没有想过要从废墟里跑到后院，钻进来。”
“那之后，你们都是打电话给爸爸，让他给你们开门的喽？”
“也没有。”蓝小情摇摇头，莞尔，表情带着沉郁，“我们再不敢彻夜不归了。”
“因为把老爸会担心？”
“不。”蓝小情越说情绪越不好，从包里掏出烟来，点燃一根，吞吐了好几重烟雾，才道，“那之后，哥哥又叫我出去，我以为是带我玩，可没想到他强吻我，向我告白。”
余姐挑眉，有点难以想象，她是从小循规蹈矩的人，也没有早恋过，想不明白很多东西，“这样啊？”她还是出于客气回应了一句，以便让蓝小情抒发出来。
“嗯，所以我怕了。”
“你并不喜欢你哥哥，所以拒绝了他？”换作别人，这种情况下，应该也是不知所措的吧？余姐思忖着，若是自己碰到这种事，或许还是难掩心中被喜欢的喜悦吧？“不对啊，你应该很喜欢你哥哥。”
“但不是那种喜欢。”
“不是对个一个男人？”余姐了然，“可你那年才十几岁啊，是有喜欢的男同学了，才拒绝的吗？”
“当然没有。”蓝小情笑着摇摇头，“我那时候接触过的男生，除了男同学，就是哥哥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了。可是呢，我面对他们都是一样的感觉，应该不是男女之情。”
“你那么小，就能分辨这个？”余姐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啊。”蓝小情皱眉，好象对自己也很不解，“反正，哥哥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就本能地抗拒。”
“那时你刚刚得知自己不是你家亲生的女儿？”
“对。”蓝小情点点头，“而且我是从哥哥那里得知的，而且，他还对外传播，搞得满城风雨，这一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了。我从巷子里经过的时候，甚至在学校里，都会感觉有不认识的人的异样目光，我虽然听不见，但也能想象那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就有些抬不起头来。可是”
蓝小情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到现在也并没有太多对那时情形的释然，“可是，这不怪我，不是吗？”
“你怪他了？”
“咦？”
余姐耸耸肩，尽可能轻松地看着蓝小情，“你在心理上，其实是把笔账算到你哥哥头上的，对吗？”
蓝小情怔了一怔，像是被问住了，但很快地，她皱眉，摇头，“我不知道。我有时候也这么想过，但很快被自己否认了。”
“他和你表白，想得到你。或者说，他一直都很喜欢着你，但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他也很想把对你的感情矫正到兄妹之情上，但他骗不了自己。他”余姐皱眉，“他我是问，你哥哥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行情中人。”蓝小情脱口而出，这是她对蓝子晴最突出的评价，“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这么评价他。换句话说，就是有些太过于做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几乎也不太隐忍的一个人。性格很外向，活泼开朗，有时候有些粗鲁，有点飘。他交往过的女生，都对他这么评价，怎么了？”
“正是因为天性如此，他才会在面对对你的感情的时候，做出那样的反应和决定。明明你还小，明明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是个小妹妹，甚至不谙男女之情，他就因为实在遏制不住对你的感情向你告白，把很多难题和重担也堆到了你肩上。”余姐说完，叹了口气，“其实，他是个挺自我，很个人主义，也不是很负责任的人。”
蓝小情挑眉，苦笑，“余姐，其实哥哥得已经不在了，听到他被人这么说，我应该不高兴的。”
“对不起！”
“不不，我只是感情上这么想。其实，理智上，我十分认可你的话。”蓝小情笑道，“我对他也是这样评价，他那年也才十六岁，情窦初开吧。但他说，他对我的感情是从我被抱进蓝家开始的。他始终没有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哥哥，好象我一开始是个活的大玩具，他后来养着，玩着，忽然发现离不开这个玩具了……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没良心？”
“还好。”余姐倒是并不太在意这个，“反正我也不认识他。”
“哥哥对我很好哎。”蓝小情今晚回忆泛滥，这个蓝子晴的房间，她小时候也睡过无数次了。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干干净净的天花板。妈妈虽然时常数落他们，但在生活上还是比较照顾的，收拾的干干净净，“子晴哥哥最后一次去医院，家里什么都顾不上，这个房间也挺乱的。”
“是在医院走的？”
“嗯。”蓝小情情绪倒还算平稳，毕竟自己也有了特殊的经历，“还好，挺快也没什么太多痛苦，用吗啡杜冷丁一类的药撑着。只是最后瘦到没人形儿了，他最后也没什么话和我说。呵，可能以前该说的都说了，我没接受，也就不必再说了。”
余姐静静听着，也学着蓝小情的样子，平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你家挺舒服的，上下两层，也很大，我从小也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蓝小情挑眉，笑道，“你现在住的是和历天秤一个级别的别墅，还不成吗？”
“我说小时候啦。”余姐笑笑，“其实，我家条件还好，和你家一样哎，也是我爸比较疼我。妈妈脾气不太好，但是很会做饭，很会照顾我的生活。我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了和罗成结婚。”
“咦？”蓝小情不解，翻身，趴在床边，看着躺在地上的余姐，“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