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天秤脸色一下阴沉了下去，“你还真想成为目标啊你？”
蓝小情急忙赔着笑脸，“不是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啦。就像我上次去赎我的照片，警察也是让我一个人去见勒索犯的呀。只不过，当时那几个本事太小，而对方计划周密，实在没发挥好，我就成了嫌疑犯了嘛。这一回，我也学精了，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别紧张嘛。”
历天秤还是不放心，然而，他是会察言观色的人，知道这个时候，再劝也没有用，反而会闹僵。而且，即使闹僵，蓝小情也依旧会去私自调查的，他又何苦呢？
“行……吧。”
“太好了！”蓝小情攀上他的脖子，又亲又扭的，把他都压倒在床上了。
“好了好了好了，这下可以睡觉了吧？”
“等等，既然你支持了，那我还有几个问题。”蓝小情就像有双重人格一样，立刻变了脸色，又是一脸严肃地跪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她背后是微弱的夜灯，她的脸在阴影处，加上披头散发，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恐怖。
“问问吧。”历天秤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有什么尽管问。”
蓝小情稍微定了定神儿，沉吟了一下，才问出第一个准备好的问题，“我想问的是，当年羊羊出车祸，是不是也是查不出车辆的具体故障，但就是失控了？”
历天秤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旋即摇摇头，“不，车子始终都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司机。”
“司机？”蓝小情思忖，“记得你说过，他酒驾？”
“不是酒驾，也不是疲劳驾驶，但他自己说，在开车撞过去的那一刹那，他好象没了魂儿一样。”历天秤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司机当年是这样说的，他会记清是因为他根本不信。当然，不止他一个人不信，所有听说的人，都认为这个借口不成立。
“没了魂儿？”
“嗯，陪审团也不相信这个借口。”历天秤此时提起倒是莞尔，像是在谈论社会新闻，“都说他还不如借口说是疲劳，紧张或是没看清了。”
“他后来改口供了吗？”蓝小情问，“我记得你说过，他最后没有被重判。”
“对，因为当时羊羊的状态也不稳定。”
蓝小情这下皱眉，“羊羊的状态不稳定，和车祸有关系？”
“当然有了，羊羊也很有可能是自己撞上去的。”历天秤摸了摸下巴，也在努力回忆，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回忆当年听闻一样，“因为，若是她自己状态不稳，会产生很多种不同的可能。比如，她自己撞上去，或者，她一开始躲在暗处，后来见到了车灯，她想求助，才冲出去，但因为眼神模糊，没看清，就撞上去了。也可能，是她自己想自杀。”
“自杀？”
“没有错啊，羊羊也有自杀的倾向。”历天秤说得十分平静，“她有毒瘾，想吸就一定要攀附那个富豪，就是她老公。但是她老公提出了离婚，她感到生无可恋。倒不是因为失去自己的先生，而是失去了毒品的来源，她再也吸不上了，她想到就很恐慌，才会想自杀。这一点，也正好成了陪审团的依据，认为被害者当时也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不排除自杀，或是突然闯出去，肇事者没看到的可能。于是，最后只判了他五年。”
“可真正的情况，是什么呢？”
历天秤两手一摊，“没有人在乎真正的结果。”
蓝小情忿忿地，“只因为人已经死了？”
“不，因为当时这是最有利的证据。”历天秤说，“我当时也真的不排除羊羊自杀的可能性，其实，她真的不止一次提到过不想活了，不人不鬼的，生不如死。尤其是她生完那个男人的小孩以后，小孩到最后也不知什么下落了。我一问起，她都支支吾吾，甚至我都怀疑那孩子生下来就不正常，或是已经死了。”
“那么小的孩子吗？”
“因为她在怀孕初期，还是和我在一起，我并不知道她怀孕，我们一起吸烟喝酒，好象去过游乐场，玩过很多刺激的项目。”历天秤皱眉，好象是无心之过也很内疚，或是无奈，“她也不是刻意隐瞒，可能一开始自己也不知道吧？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瞒不住，才摊牌。她以为她可以嫁入豪门了，就放下我这边，去找那个土豪了。”
“原来是这样，那……”
“放心吧，她这些行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个人意愿和想法。这可不是灵媒干的，灵媒还真没那闲工夫。”
“我知道……”蓝小情哭笑不得，自己刚刚说话都被打断了，她也不知怎么继续问下去了，只好顺着问，“那羊羊的那些行为，其中若是涉及到灵媒的可能性大不大？”
“非常大。”历天秤点点头，给出一个不算是赞许的赞许表情，似乎是在说，你总算聪明这一回了，“当然，也是后来怀疑过，也求证了的。羊羊当时的情况时非常不好，但是既然能逃出公寓，应该是有目的的出去。因为，换作以前，有人来找她，她自己也不想出门。”
“会不会是被软禁了？”
“有这个可能，但那是之前。自从那个土豪提出离婚开始，我后来调查过，那段时间是他有了别的女人。”历天秤说，“他想甩掉羊羊这个包袱，只不过，从灵媒来看，他当时的想法和后来也确实做到了的是，他也想给下一任夫人喂点毒品，想方设法让她上瘾，离不开他。”
“天啊”蓝小情听了，为这样的男人感到悲哀，“他就不觉得感情更能留得住人吗？”
历天秤耸耸肩，冷笑，“他变态。”
“那后来呢？”蓝小情不想谈及这个人，但很想知道恶有恶报，“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得到报应？”
历天秤闻言，目光变得冷咧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咦？”蓝小情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她察觉到历天秤的异样，很想凑近了看一看他，但又下意识地不敢靠近这时候的历天秤，她身体有点僵硬了，“你……做了什么？”
历天秤目光依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别处，“这个你要问。”
蓝小情惊奇了一下，沉了口气，“他还活着吗？”
历天秤莞尔，点点头，“当然了。放心吧，你男人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蓝小情也放心地点了点头，历天秤让她放心，她就放心了，“那羊羊当时出车祸，会不会也是他干的？”
“我也怀疑过。”历天秤说，“英国警方认为他有不在场证明，可以排除。”
“他不在场吗？”
“他当时在美国，在出差，而且还带着秘书和一个团队。”历天秤说，“英国警方也是影响缜密的调查，我后来也找过私家侦探，这一点他没有撒谎。”
“可是，如果是他找过灵媒的话，这一点就不成立了。”
“对。”历天秤点点头，“私家侦探说，他应该是有相识很久的灵媒，甚至也替他在工作上找便利。这个在英国的商界，也不稀奇。而且说老实话，我甚至也问过警方，即便是真的成立，也无法立案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