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难不成我哄哄女朋友开心之余,还要哄你开心?”
坐在真皮高背座椅上,历天秤依旧将两脚架在高级的木桌上,一边聊手机微信,一边余光瞥着坐在会客沙发上,嘟囔着脸的唐鹰。
“历哥”唐鹰已经接连抽了三根烟了,当他手伸向第四根,却突然烦燥地再无法遏制,将剩下半盒烟捏在手里,团成一个团,狠狠地朝历天秤扔了过去。
“哎!”历天秤一个没留神,被扔了个正着儿,头发也乱了。烟盒虽然不重,但经由唐鹰的手改造成一个球状物体,再经过夹杂着愤怒的力道扔过来,也积蓄了不小的能量。历天秤吃痛,低头找寻了一会儿,才明白到底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打到的。
无聊!
他在心里咒骂,但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走过来,脸色舒缓了些的唐鹰,摇摇头,“你干嘛?”
“惹事精!”
“嗯?”历天秤一怔,“想不到有一天你会用这个有点宠溺和呆萌的词形容我?”
“你”唐鹰一时气结,但见历天秤的表情,吓叫一声,一个夸张而要崩溃的表情,“历哥,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别惹祸了,也叫咱们的历氏总裁夫人也惹祸了!行不行?”
历天秤挑眉,“我从没惹祸过呀?你还不清楚吗?我每做一件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都是有计划的,没有做无意义的事,甚至包括向小情求婚。”
“那她……”
“她也没有打无把握之仗啊。”历天秤故意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坐到唐鹰身旁,掏出自己的烟,伸向唐鹰,“挺贵的,再有钱也别糟践。”
唐鹰还在气头儿上,但见历天秤的烟,确实是股诱惑力。他于是上前抽了一根,放到鼻前嗅了嗅,沉吟着,“历哥,我实在是后悔给你找了蓝小情。”
“为什么?”
唐鹰挑眉,哭笑不得,“还用问为什么,她合了你的心意,我难道不累吗?看看惹出多少事来?还一下得罪了金双鱼和季丽。那些老家伙们已经都炸锅了,你呀,就等着开会开到地老天荒吧!”
历天秤懒洋洋地把自己“挂”在沙发上,“这会我可不开。”
“嗯?”唐鹰又瞪大了眼睛,“你不开难道我开?还让我上?我……”
“当然不。”历天秤摇摇头,“我也不需要你。”
“那”唐鹰看着历天秤的眼睛,倏地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来,“历哥,你,你该不会想让……让蓝小情迎头上吧?”
“为什么不呢?”
“历哥”唐鹰吓叫一声,整个人都快炸了,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像匹饿狼,“历哥,历哥,你疯了,历哥你疯了!”
“疯什么疯?”历天秤睨他一眼,“废话少说,给我叫季丽来。”
“嗯?”唐鹰又一次不解,不,已经无数次了,自他与历天秤认识以来,一直在刷自己的崩溃极限。他叹了口气,走到历天秤身旁坐下,“历哥,现在不是办季丽的时候,等到蓝小情的官司解决了,她找的替罪羊,替死鬼都归案了,判了。她也暂时放松了,那是她没有警惕的时候,不然凭她在暗,我们在明,有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恐怕也能扭转局面,所以历哥,你还是谨慎啊。”
历天秤挑眉,“谁说我要现在办她了?”
“嗯?”唐鹰又一次狐疑,甚至神经质地四下里看看,“那历哥,你是又要做什么?”
“开会。”
“啊?”唐鹰诧异,想着那大大小小的会议,“哪个会?”
“老家伙们不是要会会小情吗?让季丽陪她啊。”
“什么?”唐鹰已经快要从惊讶到麻木延展了,他居然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声音大了一点点,“你要让蓝小情和季丽去,这不是等于让她跟着豺狼去见虎豹啊?她一个人被裹在中间,这不是等于让她去送死吗?”
“她可死不了。”历天秤调侃。
“我不是说那个死。”唐鹰甚至一时连玩笑和当真都分不清了,“历哥,你是想出其不意吗?是想出奇制胜吗?是想……”
“是想让蓝小情激发潜能。”历天秤忽然严肃了面孔,思忖着,“她太压抑自己了,导致很多可能性都被封印了一样。”
唐鹰皱眉,摇摇头,在历天秤提到蓝小情之时,他也想到了欧阳白白,“历哥,那天宴会里发生的事,是咱们合谋的,但谁也没有想到蓝小情会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我本以为,给你找个长相和羊羊相似的,你可以踏实做你的事。可没想到,她在性格上……居然也和羊羊有相似之处。”
“但是她不会背叛我。”
“不会吗?”唐鹰挑眉,继而看着历天秤的面孔,苦笑,“历哥,你还是不放心吧,才会用这种方式。”
“不要声张。”
“即便声张出去,谁会明白呢?”唐鹰摇摇头,“不过,历哥,你能这么做,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不少。”
“为什么?”
“说明你对蓝小情的维护也不过如此。”唐鹰一副了然的表情,好象一切尽在不言中,“你能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说明你舍得下她,等到有一天需要牺牲她的时候,你也做得出来。”
历天秤皱眉,静静听着唐鹰的分析。他自己心中五味杂陈,他很想否定唐鹰的话,但好象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自己就是这么样一种人。什么人在他这里,才是至亲,才是重要?他自己也说不好。然而,若是让他同意唐鹰的话,他脑海中浮现的那个曼妙的身影,他又一阵心痛。
“历哥?”
“嗯?”历天秤出神,心中一阵烦燥,手中的烟盒已如刚刚唐鹰一般,被捏成一团,只是他不知仍向哪里。
“哎哎哎,挺贵的,别糟践啊。”
“我高兴!”历天秤仿佛已将那烟盒当作是蓝小情,是个他在不久之后就可以舍弃的一颗棋子了。
回到兰花苑,蓝小情正和女保镖余姐聊天。余姐穿着休闲的恤,下身牛仔裤,脚上是干净的白球鞋。似乎是为了干活方便,余姐将衣服下摆扎进了裤子里。走近了,余姐今天将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在身后,也并不长。
这个余姐,正是前不久宴会时送他金双鱼回家的罗成的太太。两人乔装打扮成普通工作人员,徘徊在历天秤身旁,保护他的安全。如今,被历天秤安排在蓝小情身旁,却有些不再极力照顾的感觉。
“余姐。”历天秤下了车,走过去,像是和家里的保姆打招呼一般。
“历先生。”
余姐脸色有些不太好,她不是很漂亮,但人比较有气质,若是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可塑性很强,似乎随便一个妆容就能改变一张面孔的脸。她今天化着淡淡的妆,十分朴素。她现在不再是宴会的大堂经理,而是历天秤家的不定期上门打扫卫生的保姆。而这一次和蓝小情聊天,是因为第一次正式见到蓝小情这个女主人蓝小情这一段时间来,都在这里住。
实际上,她们也早都认识见过了。然而,隔墙有耳,更何况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又刚刚惹出一连串的麻木的蓝小情,不可能没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她的一切都要伪装的像是真的。于是,她作为新入住的女主人,在和长年雇佣的保姆聊天认识。
“对了,余姐。”历天秤皱眉,似乎被提了个醒儿,“那个郭非,是和你一起雇佣来的?”
余姐莞尔,“我们合作过很多次,他扮做司机,我和我家那位,扮成其他工作人员。怎么了,历先生……说起来,这我最近怎么没看他给您开车呢?”
“泡病假了他。”
“啊?余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她急忙扭头看一旁站着的蓝小情,后者也是一脸惊讶。
“想不到吧?”历天秤倒是不太在意的表情,甚至过去拥着蓝小情,“你有空转告他,他这个月的奖金泡汤了。再和女朋友腻在一块儿,我让经纪人给她女朋友安排出国的工作。”
余姐闻言哭笑不得,连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