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神木刀 > 第三十七章 以律为刀终
    张子凌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像刀一样割在谢无极的身上,让他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痛入心脾。

    因为张子凌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谢家虽说是吴国的老牌世家,但在太玄宗的面前,连灰尘都算不上,所以他听得极其难受、极其刺耳。

    虽然他不认为戒律阁会因为这样小的事情而出手灭掉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家族,但他害怕万一的发生,所以赌不起。

    既然不敢赌,那便是实力不如人,再是不满,再是生气,又能如何呢?

    更何况,他从张子凌的话里话外,以及充满杀意地眼神中,听出、看出张子凌对他们谢家恨之入骨,欲欲杀之而后快。

    因此,只要他敢阻拦行刑,张子凌绝对会趁此机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关系,告到戒律阁,申请灭了他们谢家,以绝后患。

    而戒律阁在青木峰的压迫下,想不出手都不行,届时,谢家就算不死,也得狠狠地脱层皮。

    既然明知张子凌乃是有意而为之,他作为家主,自然不能冲动行事。

    既然不能冲动,那就只能以恶狠狠地眼神代替动手,盯着张子凌看。

    由于他恨极了张子凌,所以他越盯,怒火越盛。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一掌打死这个令他丢人现眼地筑基期小辈,可是他不能,张子凌背后站着的乃是太玄宗,东域的四大霸主之一,只要他敢动一下,谢家将有可能会成为历史,不复存在。

    试问,面对如此可怕的恶果,让他如何敢轻举妄动呢?

    谢无极由于急火攻心的缘故,所以处于濒临爆发的边缘,因此,他为了能够保持清醒状态,咬紧牙关,紧紧地握住拳头,死死地忍住心中那股就要爆发出来的滔天怒火。

    可能是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吧!

    所以他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插入到他自己的手心里,将他的手也弄伤了,流出了鲜血来。

    这还不算,他还因为咬牙用力过度,所以连牙龈也流出了血来,因此,他的嘴角不时有鲜血滴落。

    由此可见,他心中到底有多恨张子凌,要不然,何至于此。

    不过,也难怪谢无极会如此痛恨张子凌。

    毕竟他不仅仅是谢家的一家之主,而且还是金丹六转巅峰修为的真人。

    可以这样说,无论是修为,亦或是地位,他都比张子凌这个还没有取得任何成绩的筑基期小辈,要高得多。

    然而,他因为此地为太玄宗的宗门坊市,又是他的后辈犯事在先,所以让张子凌瞄准了机会,利用了太玄宗的律法,逼迫到他这位金丹真人的头上,让他被当众打脸,还不敢还手,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试问,面对这种有关于人格尊严地屈辱,又有多少人能够忍得住呢?

    很显然,谢无极不是一个忍得住的人。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忍不住也得忍!

    因为他不但有谢家拖累,而且还有家小,所以他无法学独行客那样,为了快意恩仇,不顾一切地将张子凌打死,以泄心头之恨。

    因此,为了谢家,为了他的家小,他就算再不服气,也只能忍气吞声、忍辱负重。

    张子凌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他兄姐讨回一个公道,才不会管谢无极的想法呢?

    要知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谢凡、谢心、谢缘)三人,差点将他的亲兄长张子杰殴打致死,触犯了张子凌的逆鳞,彻底地激怒了他,让他怒不可遏。

    而匹夫一怒,必血溅五步!

    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谢家三人呢?

    既然不会放过,那跟谢家、谢无极,注定是仇敌,又何必留有余地呢?

    他迈出脚步,以冷的不能再冷的眼神,迎着谢无极想生吞活剥他的目光前进。

    由于现场安静地可怕,所以他的脚踩在由石砖铺成的路面上,发出了:“得得……”声响。

    这些声音犹如最厉害地重击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谢无极的心脏,让他受到了极为巨大地心理攻势。

    当张子凌毫不畏惧地走到他身前时,他在周围强大的压力下,最终选择了退让,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开了路。

    这乃是大势、不可挡。

    张子凌凭借着太玄宗积聚了百万年获得而来的势,以筑基期修为,强行逼退金丹六转巅峰修士,从此名动太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地谈资。

    谢无极一让,张子凌再无阻碍,几步走到(谢凡、谢心、谢缘)三人身前,他每靠近一步,杀气都会增添一分,当到达三人面前时,杀气到达颠峰。

    三人在张子凌走近后,因为受不住大势与杀气的双重压力,所以瘫软在地上,语气悲伤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为什么要我们的命……”随着恐惧地加深,他们竟然瞳孔扩散,并且大小便失禁,先尿后屎。

    随着尿骚味,以及屎臭味的扩散,周围围观的群众纷纷皱起眉头来。

    他们屏住呼吸,并且以异样地眼神,无比鄙夷地望着三人。

    “瞧他们的怂样,真是丢人现眼,想不到……像谢家那等有名望的家族,竟然会出现这种堪称典范的奇葩,想不贻笑大方,遗臭万年都难。”一个吴国出身的世家子弟不满道。

    “就是,这三个怂货,欺负人的时候,欺负地那么爽快,可事到临头,竟然那么怂,真是丢尽我们吴国世家子弟的脸面,活该被屠。”一个同为吴国出身的世家子弟恨恨道。

    吴国出身的世家子弟是现场最为愤怒的人群之一,他们觉得(谢凡、谢心、谢缘)三人,害他们丢了脸面,幸灾乐祸起来,不比那些感同身受地门人弟子差。

    “真没种,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岂能那么怂,那么没有担当呢?”

    “没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个屁!”

    “软蛋、怂货,嘘…………”

    随着这一声嘘声响起,现场顿时嘘声四起,鄙夷声不断。

    虽然到处都是指责,以及嘲笑地声音,但(谢凡、谢心、谢缘)三人,已经彻底地听不见了。

    他们陷入了无穷无尽地恐惧中,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大小便失禁。

    或者,他们并不是受不住大势与杀气,而是恐惧死亡,要不然,修真界中也不会一直流传着八个字,这八个字就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也太怂了点吧!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屈辱地结束生命。”左诗诗出身于太玄宗内的世家豪门十二巨室,世家子弟她见得多了,可这么怂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这三位仁兄,是要刷新世家子弟的下限。”她转过头去,不看,免得被三人污了眼睛。

    “左师姐,要是他们不怂,又怎么衬托出张师弟的光辉形象呢?”罗美玲望着谢家三人的怂样,乐不可支道。

    她出身于小修仙家族,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含着金汤匙出生,又喜欢欺男霸女地世家子弟。

    这些人最喜欢欺负小修仙家族,不是强娶,就是豪夺,让她恨得牙痒痒,三年前,要不是在她舅舅的全力帮助下,进入了太玄宗,成为亲传弟子,怕也逃不过吴国五大世家之一,孙家孙大山的魔掌,不是被他玩腻了,扔在一边,独守空房,就是受不住被随意玩弄的屈辱,愤而自杀。

    因此,她之所以会那么兴奋,根本就不是在发花痴,而是在幸灾乐祸,只不过她知道左诗诗是顶级世家的人,怕惹她生气,不敢说罢了,要不然,她与张子凌只不过是初次见面,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至于那样沉迷其中吧!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的。

    左诗诗闻言,苦笑了起来,有这些败类到处惹是生非,世家子弟的名声,想好都难。

    张子凌也没想到,(谢凡、谢心、谢缘)三人竟然那么怂,敢做而不敢当,在临死之前还要丑态百出、丢人现眼,不过,他们就算是再出丑,也是在丢谢家的脸面,与他无关。

    要不是他害怕兄姐身上还有其他隐患存在,想尽快带兄姐回去医治,还真有可能让他们出丑出个够。

    张子凌打定主意后,也懒得多事,直接一刀一个将他们杀了。

    这虽然是他首次杀人,但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可能是因为三人触犯了他的逆鳞,所以使他的杀心,异常坚定。

    张子凌干脆利落地杀了三人后,周围围观的门人弟子随即附和道:“好。”他们是真的佩服张子凌,为了兄姐,敢于豁出去。

    同一时间,人群中有两人无比郁闷的小声嘀咕道:“这算什么事,人活着,却出了人命,算谁赢。”

    两人嘀咕完,相视了一眼后,同时苦笑了起来。

    原来,这两人正是刚才打赌的围观群众。

    他们因为赌局作废了,所以分不出胜负而郁闷着。

    谢无极尊严丧尽,连一息也呆不下去,急忙收起三人的尸体转身跑了,想必这一届的内外门大比,也不会再出现。

    想他一位金丹真人,竟然被一个筑基期修士逼退,并且当着他面,杀了他家的三个后辈,从此沦为东域修真界的笑柄,想想也是够可怜的。

    方奇见事情已经了结,将亲传弟子的身份令牌,扔回给张子凌,并且传音道:“老夫一生,最讨厌的人,莫过于你这种熟悉宗门律法,又知法犯法的弟子,你好自为之吧!”他是真的恨上了张子凌,若是有机会,铁定会还以颜色,以回报今日之屈辱。

    方奇说完后,带着执法弟子,头都不回的走了。

    张子凌望着方奇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点后悔之心也没有。

    虽然他因为此事而得罪了方奇这个戒律阁的执法长老,但他能替他的兄姐出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

    要知道,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岂能因为害怕得罪人而委曲求全呢?

    须知,张子杰和张盼盼乃是他的血亲兄姐,他就算是再想与人为善,不想得罪人,也不会以损害他们的利益为代价,更何况,那三人还差点将他的大哥殴打致死。

    因此,他并不认为他有什么做错的地方。

    相反,这件事的发生,让他更加明白了身份地位的重要性,假如他不是有师门可以借势的嫡系传人,那么,今天的结局,可能不会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此事的发生,更加坚定了他夺取真传弟子的信念,他唯有获得更高地身份地位,才能拥有更多地话语权,而有了话语权,他才能在报答师父、师娘传道授业之恩的同时,更好地保护他的(爹、娘、兄、姐)。

    为此,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

    青木峰上,李显夫妇的洞府内。

    李显用神识读完传信符后,一边将传信符递给妻子,一边犹自不信地说道:“想不到子凌这孩子,平时看着斯斯文文地,一点脾气也没有,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表象,他并不是真的没有脾气,而是从来没有人触及到他的底线,使他有发脾气的机会罢了。”

    他来回踱了几步,望着正在低头观看传信符的妻子,缓缓道:“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便瞬间化身成修罗,爆发出雷霆之怒,逼得谢无极这个金丹真人当众退让,这还不算,子凌还故意当着他面,杀了谢家的三个筑基期族人,让他彻底地沦为东域修真界的笑柄,手段之狠辣,完全不像平时那个不爱惹事的孩子。”他被张子凌的表现,以及手段惊到了。

    宁飞飞接过丈夫递过来的传信符,一边观看传信符内的信息,一边听他说话,当她看完传信符后,说出她自己的观点道:“师兄,人老实不代表没有脾气,只不过是比较会忍让罢了,一旦忍无可忍之时,老实人往往比恶人还可怕得多,要不然,修真界也不会一直流传着,一个有关于老实人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面,老实人心中都有一尊佛,一旦推倒了佛,破坏了平衡,魔就会出来作恶,谢家三人差点打死子凌的亲大哥,让他心中那尊名为善良的佛倒了,没有了佛的镇压,他心中的魔自然会跑出来,让他化身成修罗,杀尽推倒佛的人,这不正是因果报应吗?”

    她并不觉得张子凌不对,相反,她还认为这是好事,在修真界,若是一味地善良、忍让,不但不是好事,而且还是取死之道。

    而张子凌有了反击手段,就能让人侵犯他利益之时,有所顾忌,不敢太过过分。

    李显当然明白,毫无底线地妥协、忍让,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越来越过分。

    他点头以示认同道:“此次的事情,确实有因有果,也怪不得子凌狠下杀手。”凡事皆有因果,谢家纵容子弟欺凌弱小,让他们养成肆无忌惮地性格,最终受此恶果,乃是活该。

    “子凌为人厚道、孝顺,个性比较宅,爱好也非常简单,爱看书,爱修炼,爱琢磨,说白了,就是一个苦修士,对除修炼外的一切事物,并不太感兴趣,你看子凌拜入我们门下,已经过去了整整地十一年时间,那么多年来,除了灵儿外,何曾见过他主动交友,他这种孤僻性格,让他对外物看得比较淡,也比较会忍让,但正因为处处忍让,所以他爆发出来的时候,才更加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