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蒹葭正要开口，却听李清岚说：“苏娜，叫华英过来，还有林灵。”
“好的。”苏娜答应着，出门去打电话。
路蒹葭嬉笑道：“老板，别人家的boss都有秘书，你怎么不配备一个？逮着谁就使唤谁。”
李清岚瞪了她一眼，道：“选中哪个了？选好了就跟苏娜说，让她去接洽。”
路蒹葭干咳一声，鼓起勇气道：“老板，《李凤翎》是不是要公开选角了？”
李清岚看了她一眼，已然洞悉她的心思，他翻着剧本，道：“对。”
“那我......”
“你拍你的，别瞎掺和。”
路蒹葭急了：“什么叫瞎掺和？我也想竞选李凤翎的角色啊，再说了，我要是拿到了这个角色，对咱们公司也有利呀，mg对这个剧本也是虎视眈眈呢！”
李清岚倒没想到这个疯疯张张不服管教的丫头还有这等眼力见，刮目相看之余，认真道：“正因为如此，才不能随意选派人去竞争，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这将是个大制作，耗时会很长，你是走流量路线的，继续拍那些量产时鲜的戏保住流量就行。”
路蒹葭愤愤不平：“那我也不能一直走流量路线啊，这不是长久之计。”
李清岚再次楞了一下，她居然放着眼下第一流量小花的身份不要，还有长久之计。
李清岚笑道：“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目前你还很年轻，拼的起流量。现在还不到你转型的时候，再积积作品，攒些口碑再说，你现在在大众眼里的形象不适合竞选李凤翎，容易招黑。新剧还没上，还压了两档综艺未播，别再整幺蛾子，务必给我保住《战骨》的口碑和收视率。”
路蒹葭还想争，却无力反驳，确实，她在大众眼里的形象就是绯闻话题多于作品的流量小星，虽然演技尚可，也有自己的一群拥护者，但因为各种劣质热搜败坏了路人缘，整体形象不太讨喜的样子，这样的人演一演流水戏还可以，想演《李凤翎》这种大戏，怎么说都不够格。如果强争，又不知会被打上什么标签，不知廉耻？自以为是？想红想疯了？虽然她已经够红了，红的发黑，每天花式在大众面前刷存在感，尽管不是她的本意，但大家就喜欢看她这种娱乐八卦，看完了又骂她，大概就是因为可以骂她所以才喜欢看吧。
《战骨》年后就要开播了，那是天宇的首秀作品，不能搞砸的。
路蒹葭沉默着，将手里的剧本边角揉皱，心里衡量着白天宇和李凤翎孰轻孰重。
李清岚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知晓她在纠结。他合上剧本，在她头上敲一下，说：“《地狱无门》这个剧本不错，我仔细看了，网剧现在很流行，剧本拆了三部，年后拍第一部，反响好的话你可以一直演女主，是个保障。另外，明年开春之后天宇的巡回演唱会就要开始了，国内国外加起来大概几十场，从现在开始就要进行体能训练做准备，巡演前会先发新专辑预热，好像说主打歌要拍mv，缺个女主，你抽空去帮个忙吧。”
路蒹葭晕晕乎乎的，还在思考白天宇和李凤翎的轻重，又听李清岚说mv，就知道这不该她考虑，公司早已经为她决择好了，还拿白天宇的musicvideo补偿她呢。
她想到自己昨晚打了鸡血一样要为自己争光，为公司争光，就觉得好笑。她摇摇头，拾起桌上另外两个剧本，说：“我拿回去仔细看看再决定。”
李清岚并不知晓路蒹葭对于“李凤翎”这个角色有多么渴望，也不会知道她现在心里的失落，就像信仰者终于有了靠近自己的神的机会却眼睁睁看着机会错失一样。
路蒹葭拖着脚步安慰自己：“算了，只是个角色而已，你有白天宇啊，白天宇可是活生生的人哎，当然是活人更重要了！”
打了鸡血后，她仿佛真的放下了，抬头抬胸，自己嘀咕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路蒹葭，加油！未来可期！你还有白天宇嘛！”
李清岚看着她神神叨叨还没出门，又补了一句：“书尧昨天陪你录节目，回来后就在帮天宇选歌，一直没休息，你一会儿去弄些早餐送过去，另外帮我带一杯美式咖啡。”
路蒹葭嘴角抽了抽，为什么李清岚就不能配个秘书？！
沮丧地回到休息室，自我垂怜了一会儿，打打鸡血，又去食堂打包早餐，回去的路上碰到苏娜、华英和林灵，林灵叫她一会儿去演艺部练习室上课，苏娜约她下午商讨剧本，华英说白天宇一早飞美国去见音乐上的朋友了，来不及道别，有一份礼物送到她宿舍了。
路蒹葭一一答应了，叫苏娜给李清岚带咖啡，自己去给唐书尧送早餐。
唐书尧还坐在那里，姿势都没有变，戴着耳机，一手拿笔，一手操控键盘，听一段，记录一下，再听，再记录。
路蒹葭不想打断他，悄悄进去，将早餐放在外间茶几上，坐在沙发上透过玻璃门看唐书尧工作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同为音乐人的缘故，当唐书尧认真做音乐的时候，像极了白天宇。这话说的不对，唐书尧玩音乐的时候，白天宇还没出道，也许，是白天宇像极了当年的音乐天才唐书尧，所以才有如今舞台之王的地位。
她看唐书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不得不去打断他，叫他休息一下吃点早餐。
她拍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到她，摘下耳机，说：“你怎么来了？天宇出国了，可能要两三天，有几首歌要跟国外歌手合作。”
她点头表示知道：“李清岚说你一直没休息，让我给你送点早餐，你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唐书尧揉揉眼睛，看到外边桌子上的牛奶小笼包，笑了笑，起身给路蒹葭一个拥抱，说：“你陪我吃吧。”然后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了，取一个纸杯，将牛奶分两半，一半给路蒹葭，又说：“你就只喝牛奶吧，你最近胖了，明年有一些计划，你控制一下身材。”
“哦。”路蒹葭应着，实际上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白天宇在的时候为了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会跟他一起去食堂，其他时候根本不去。她最近胖，都是拍《战骨》的时候在剧组让卫洋和程隐各种好吃的喂胖的。
两人沉默着，各自吃喝，各自想着心事。
路蒹葭等唐书尧吃完了，收拾了桌子，准备去食堂还盘子和杯子，唐书尧却倒在沙发上，拉着她说：“你帮我守着，别叫人进来，我睡会儿。”
路蒹葭有些懵，道：“那我先去还盘子，回来再守着你。”
唐书尧拉长了鼻息，不再说话，路蒹葭知道那是他不耐烦的象征，忙坐回沙发，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脑袋，嘴里念叨：“好好好，不走不走，你睡吧。”
唐书尧将脸埋进臂窝，嘴角一弯，笑了，随即，又一皱眉。
他也在纠结。
路蒹葭是白天宇的，虽然那个傲娇的孩子总是嫌弃路蒹葭，但他知道，他们是互相在意的。可他偶尔也想独占路蒹葭，这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总让他操心的女孩。
他一定是疯了！
唐书尧再次拉长鼻息，推开路蒹葭，抓过一个抱枕盖住脸，呼呼睡去。
路蒹葭不明所以，无语道：“又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搞什么？我得罪你们了吗？都欺负我！”
路蒹葭想到失去了竞争李凤翎的机会，本以为只有唐书尧能安慰她，结果他也冲她发脾气，心中便觉得委屈，言语间带上了哭腔。
唐书尧乱糟糟的心更乱了，他听不得路蒹葭哭，可现在，他的烦躁大于不忍，他呵斥她：“安静！”
路蒹葭楞了一下，随即眼睛涌了上来，摔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