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只说:皇帝不在宫中,稍安勿躁。
并非如西钥涵之意阻止蒙寒门行事,这位圣主倒是拎得很清!杨梓惴惴不安的心莫名落了下来,没想到,这位圣主也身在京都。还对皇帝的行踪了若指掌!那漯水边的暗卫,或许就是那个神秘的圣主派出去的,莫非他是为了针对西钥宸?
想通这点,杨梓倒是有些欣慰,却又因这丝欣慰萌生出罪恶感来。
真可耻!居然在庆幸圣主不是西钥涵。
“你们下去吧!容我想想。”
不知不觉杨梓拇指抚上西钥涵咬他的地方,那种感觉,杨梓说不上来,感觉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他其实是喜欢的吧!
杨梓笑了,眼神也柔和些许,随即僵住,脸色十分难堪。
京都,西钥府
百灯皆灭,只留一盏,在西钥宸的书房,他静静坐着翻看账本,之前他一直忙于处理琳琅的事,没怎么过问过账本,这下面的人越发大胆了。
瞒报账目,偷梁换柱,当他是死的吗?他花了多少,该挣多少,他心里没底?
还真是不比蒙寒门的那些老人忠诚,虽说那些人被他猜的七七八八裁撤的七七八八,但被他提拔上来的这批人,还得多加历练。
一直以来他都采取让他们放手一搏,任由这些人挤兑老的账房先生,再适当加以旁敲侧击,如今甜头也尝得差不多了,该立立威,整顿整顿风气了。
“晋珄,传我命令,就说衍羽山庄商社开会,本庄主有几件事要吩咐,各大掌柜七日之内必到衍羽山庄……等等,说来京都。”
西钥宸掐掐眉头,恨不得多几个自己。
玉魂丹,父亲你用那东西压着我,只要我不动西钥涵,他们就会誓死效忠于我。防我防到这种地步,很好,西钥涵的命,值得你用衍羽山庄来护,也该由衍羽山庄来毁。
压抑的情绪不断地抨张放大,从没得到过一次的放松与救赎,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古话不错,但若要解开心结又谈何容易?
局中局,迷中迷,身陷百潭戏中戏。
情归情,欲归欲,难解焦灼,全凭演技。
伤人者往往自伤之,苦的亦是自己,除非这个人本就没有良知,显然,西钥宸不是,在伤害她的同时,她越是表现的无所谓,他就越恨她,恨着恨着也便恨上了自己。
他只不过是个被家族父亲抛弃的可怜人!可怜人,又有谁说自己不可怜呢?
怪只怪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月影婆娑,黑影攒动,当蒙寒门圣主现世且极有可能身在京都这件事才刚被蒙寒门众人知晓,这些风言风语便不胫而走。
次日一早西钥宸也知道了此事,能让蒙寒门人心甘情愿撤退的绝不可能是普通江湖之辈,既然杨梓在京都,京都就不可能出现比杨梓还要高级别的人物命令他们。小说娃小说网
只可能是她,蒙寒门的圣主,西钥涵,异族统领唯一的后人。也不知如今杨梓猜到是她没有?
若是西钥宸知道,杨梓其实已经猜到西钥涵就是圣主,却自己又给一票否决,非得气晕过去!
西钥宸看着传回来的消息,心生疑虑,西钥涵突然插手,到底要做什么?她一离开西钥家就不安生了,怕是嫌命长了。
原本公西奕该去良王府,却不想一早北宫重礼便来了别苑之中。
“殿下,怎劳烦亲自前来?”公西奕将他推进屋内。
北宫重礼笑笑:“王府烦闷,正好不远,出来走走。”
水儿小心翼翼地抱着药箱进来,怯怯地朝北宫重礼行礼,便要退下去。公西奕叫住她:“把这个给涵儿小姐送过去吧!”
水儿压低声音,扶了扶小厮帽子,北宫重礼见她离去,不由打趣:“奕,你这小丫头,一直扮小厮,打算瞒多久?”
“她这拙劣的演技,没打算瞒着谁,她喜欢就好,虽说是个半痴儿,却十分听话。好了不说她了,待我先看看殿下的腿。”
“殿下,奕有办法了。”公西奕灵光一现,既是胎中毒,何况时间太久,早已深入骨髓,毒已然也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不治而解,并不会伤他性命。
公西奕自诩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余毒就是排不出体外,就算排出余毒,他的身体也仿佛被蛀空的木头,他一直在把精力放在彻底根治上,其实只要让他可以行走就可以了,也亏得北宫重礼有坚持药浴。
“殿下,这次如若不成,奕自愿卸去大巫医之位。”公西奕自信满满,解毒不成,何不用毒?
“奕尊主之尊,不必如此,看来,这次,奕是胸有成竹了!”
其实苏蓉苏德妃要的是皇儿能站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是为根清余毒为目的,到这世上有一种蛊虫,可以控制人的行为,就算寻不到,也可以自己培养,只是费些功夫。
“奕,曾经看到过一本古籍,载有一种蛊虫,叫宿蛊,可以控制人的行为,奕可让它成为殿下的双腿,只不过,每日必有三个时辰会令殿下陷入无意识的昏睡,蛊虫也要休息。倘若遇到危险,殿下还需加紧防范。”
公西奕没有说下去,北宫重礼轻笑一声,“按你说的来吧。”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能站起来的时候或许不会发生,但,若是他能站起来,不仅一直看不惯母妃的上官皇后会坐不住,只怕是自己那位小姨母亦不会放过他,苏家也会将他推上去,无论真支持也罢,真牺牲也好,到那时,王权争斗就由不得他了,何况他本身还是这么大的皇商。
“爽快,只不过,今夜是月圆之夜,西钥姑娘怕是会出事,奕先行医治她,随后便去为殿下寻药。”
“但凭奕做主,对了,西钥姑娘现在如何了?总觉得她的状况很不好。”北宫重礼拿起桌上茶壶随口一问。
公西奕打趣道:“殿下怎么关心起这些事了?”北宫重礼答道:“一面之缘,很是讨喜,不过她既是西钥家的小姐,怎么会?”
“殿下可曾听过千蛊毒?”
“知其名而已。莫非……这毒不是出自西钥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