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慕涵仅仅只是抱着她，没有多余的其他举动，但是双臂间的力道也是令裴云汐无从动弹的，她就那样被圈紧在慕涵的怀中。
裴云汐眼底也是盈了泪珠，酸涩的眸底下被久违的泪水给占据着，她以为她已经不再知道哭泣的滋味，却在这个时候哭得那样的心痛。
终究是想到了佳佳。
终究还是会异常的想着这个孩子，也会胡思乱想的想着她可能真的不在了。
慕涵揽紧着她，不放松一丝一毫，仿佛多么的渴望时间就这样静止在这一刻，多么的渴望裴云汐从来没有离开他，而从此以后更加不可能离开他。
然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念想罢了。
裴云汐现在明显是受伤不轻，她被慕涵的侵入，明显是浑身颤巍巍的掀起了无止境的抖瑟。
慕涵也深知自己伤害到了她，心下还是有不知不觉心疼的因素泛滥而来，但却拒绝心软，毕竟，他们的确不可能了。
片刻后，慕涵开口，“下车吧。”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甚至也不难听出他言辞里的冷漠。
裴云汐的颤抖依然还是腾得很高，但也是急切的要离开，慌慌张张中，手指抖瑟的在扣上身前的纽扣，却是因为受到的冲击力度太大，以至于裴云汐就是扣不上……
慕涵蹙眉，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裴云汐紧张的面庞看，“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至少在经过他的“洗礼”之后，她就是这般的没用。
“没用的家伙。”他低斥，但越是如此斥责的言辞里却好像是倾注了深浓的爱意，至少这一刻，慕涵的手指也是情不自禁的上前，主动的为她服务了。
裴云汐喉间发热，浑身的抖瑟就是止不住，的确是有被冲击到了，毕竟，这么几年，她身边就算是有战明宇，但从来没有如此的亲密过。
然而，现在慕涵给她扣纽扣的举动，这手指间轻轻地撩拨，就好像是分分钟在折磨着她似的，“住手……不要这样……我就算再没用，也不要你动手。”
裴云汐极力的冷静，拨开了他不安分的手。
慕涵的视线仍旧是相当专注的，异常专注的神色里彰显着他的意犹未尽，他应该不顾一切的，不顾她的状态的，毕竟，裴云汐这些年也从来没有顾过他的死活。
确切的说，在当初求慕世宇给他做移植手术的时候，她就没有考虑过他……
只是，慕涵就算再怎么生气，却就是不能责备她。
裴云汐此时此刻是羞愧的背对着他，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慕涵则是凝望着她的背影，心底是难以言喻的蠢动不安，仿佛渴望在她的身上是那样能够轻易的撩拨而起。
“裴云汐……”他呢喃着她的名字，明显是欲言又止，有话要说的，却又无从说起。
裴云汐却努力镇定了不少，要求道，“我要下车。”
她暗示他打开车锁。
“裴云汐，这应该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也不想是最后一次。”慕涵其实言语里就能听得出来，他还是很不舍得裴云汐的。
裴云汐顿了顿，这话听起来就是那样的欠抽，不过预期的怒气没有来，“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就只好奉陪到底了，无所谓的，慕总。”
她故作洒脱，起码不想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可是，偏生刚才的举止里，若是慕涵不放过她的话，她依然还是他的手下败将。
一句“慕总”让彼此间的距离拉得远远，甚至裴云汐当真是渴望和慕涵之间能把界限画得清清楚楚。
慕涵也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云淡风轻的询问，“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明明就是很浅淡的口吻，但是令车内的气氛很沉很沉。
尤其，慕涵已经是略显颓丧的点燃了一支烟，裴云汐有注意到他的举止，其实之前认识慕涵那么长时间，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什么时候竟然染了这样的恶习。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说过得好，还是过得不好？”裴云汐口气犯冲，有些凶巴巴的。
慕涵看向她，紧盯的模样，“我希望你过得好，虽然我怨你，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
可惜，她过得不好，这些年，一点都不好。
慕涵实际上在问完刚才那句话，便知道了答案，甚至后悔问出这样的话。
“你觉得慕世宇死后，我还能好得起来吗？”裴云汐有些迁怒了，反问的口吻里是怒气在缭绕。
“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我为什么要去求慕世宇，我为什么就是要那样残忍的去伤害他，害死他……”
果然，慕世宇始终是她的软肋，一旦提及就是犹如病魔那般的疯狂折磨她。
慕涵再次的陷入了沉默里，和裴云汐再相见，明显彼此都是五味陈杂的，至少情绪就是那般的充满了窒息感。
裴云汐也不再继续，仿佛彼此都在等候着什么。
片刻后，慕涵摁下了车门锁，“下去吧，我们还会见面的。”
无论怎样，都不应该这样的吧。
起码在慕涵的心里，即便是到这一刻，也依然不想放开她。
裴云汐利落的开车门，下车，一系列的举动里仿佛就是那样的决绝，冷漠，俨然和慕涵之间是避之不及的。
慕涵看着裴云汐匆匆转身离开的背影，慕涵的心下竟然是那般的沉甸甸，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竟然只有看着裴云汐背影的份，他们之间甚至已经远到遥不可及了。
良久，慕涵的车并没有快速的离开，反而是眷恋不舍那般的停在那儿，视线凝视着前方，不过却在瞥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时，是一个耳环，明显就是裴云汐留下来的。
慕涵在拿起耳环的时候，鼻尖好像是在缠绕着属于裴云汐的气息，久久地散不去。
“裴云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可以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又可以让你开心一点。”
他何尝不清楚，留在身边，跟裴云汐开心与否绝对是有着密切关系的。
只要裴云汐在他身边，她肯定会受着良心的煎熬，开心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