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他？
若芯脚下踉跄，险些站不稳，她瞪着一双水眸，颤颤的眸中噙着泪，一滴泪水缓缓落下，顺着脸庞滑落。
兮蔚目光平静，望着她继续说，“本宫记得，当年的你，不爱这些身外之物，更不在意皇上的宠爱，你在意的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愉妃，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人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年所想所念？”
若芯苍白的面孔绽放着一丝苦笑，“那个时候的我，只想出宫去，和他白首终老。”
“如今的你，只想留在皇上身边。你的初心，早已不再。”
兮蔚紧接着若芯的话说了句，忽然又顿了一顿，“你对皇上，可曾有过半点真心……”
若芯抹了抹眼角的泪，把头扭过去，“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记得，不会忘记。”
“有朝一日，皇上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还会记得你今日说的话？”兮蔚嘲弄地笑着，继续往前走，“你不会记得，你如今要的，不是皇上这个人，而是他能给你的一切。”
若芯见她往前走，紧跟着她的脚步，“是，我不如娘娘你，你这一生，始终只要皇上的心，可是，皇上的心，从来都不在你身上，他爱的女子，从始至终都不会是你。”
兮蔚并不在意她的话，如心没想到她根本不在意，从容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皇上在意的人，是他自个儿，他岂会在意他人？”兮蔚意味深长地勾着唇，紫禁城的琉璃瓦、朱红墙，奢靡华贵，富丽堂皇，在她眼里，却是残垣断壁，废弃牢笼。
她在意的始终没有得到，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拥有过。
若芯见兮蔚毫无反应，继续说，“但至少，皇上的心里，有臣妾。”
“是吗。”
若芯理直气壮又目光坚定，“是，他曾经对臣妾说过。”
兮蔚饶有深意地笑着，“你和皇上既然两心相悦，自会天长地久。”
若芯以为兮蔚是在嘲笑她，她皱着眉，道，“娘娘是不相信吗？臣妾相信皇上的话，他说过，他喜欢臣妾。”
兮蔚依旧在笑，“是啊，他说过的，他说过，他喜欢江阮，从小便喜欢，他说过，他喜欢瑾瑜，可最后呢，她们的命运如何？愉妃，他说过他喜欢你，本宫真好奇，你的结局，会不会比她们好一些。”
若芯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我和她们不一样。”
“是吗？在本宫看来，你还不如她们。”
兮蔚的冷漠和平静让若芯愈发生气，若芯的脚步紧跟着，在她身后念叨，“怎么会？皇上在见到我以前，从未像这样喜欢过其他女子，如今，后宫里，哪有人能和我比？”
兮蔚懒得继续和她说下去，眼看着快到翊坤宫，她加快脚步，“愉妃，本宫劝你一句，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绝，你若真想恩宠不衰，光靠嘴皮子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