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没有说话，却听胤禛继续说，“你怨恨朕喜欢上若芯，是，朕是喜欢她，哪怕知道她心中另有他人，朕依旧喜欢她，朕喜欢她为了情人不顾一切，为了心上人豁出性命，为了那个人她什么都肯做，哪怕是死！这份情意，世间难得。而你呢？”
胤禛的眼神空幽幽的，错综复杂，“你可曾为朕赴汤蹈火？你可曾与朕生死与共？”
兮蔚依旧默然，她感觉到胸脯里的那颗心在鼓鼓跳动，她仿佛陷在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中，被一道惊雷豁然劈中。
“你会为朕做什么？你只会气朕，”胤禛说的是气话，也是他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心里话，“你怪朕怨朕，你说我不信你，可是，你可曾信我？你和允禵的那些事，你和纳兰的那些情意，难道朕不清楚？朕对你足够容忍，能容忍你冷傲任性的性子，容忍你对朕的冷言冷语，对朕的不闻不问，甚至对朕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你是不是忘了，朕是皇上！朕也是一个男人！”
他甚至剖开自己的心，对她说那些掏心掏肺的话！
兮蔚低着头不看他，也不想看他，在她心里，她愿意生死与共的那个人，不是面前的胤禛。
“你只知道气朕！”
从他们上一次交谈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和胤禛大动干戈了，终于，听到胤禛说这些话，她的脸色陡然大变，“我跟你之间除了互相怨恨，情分早已所剩无几，既然如此，诚如我当初所说，我们何必再见，你继续去宠爱你的若芯，我继续当我清心寡欲的贵妃，就这样好吗？”
何必要回到争吵不休的时候，何必要紧紧抓着彼此不放？这样的日子对兮蔚来说，实在是无趣的很。
周而复始，始终没有答案，没有结果，只会劳心劳力，伤心伤神。
她也懒得和他争辩，懒得再计较，懒得生他的气。
胤禛忽然大力的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榻上拽下来。
逼视着胤禛的眼睛，兮蔚不曾慌乱，也毫不紧张。
看着她那张脸，胤禛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很多很多年之前，他忘记了那时兮蔚多少岁，
那时她还是青葱的少女，在雪中裹着厚厚的披风，举着纸伞，走在他身后。
他停下脚步，她正好撞到他身上，雪落了她满身。
他回头看去，正好望进了她的眼眸中，清澈纯净，她冲他一笑，眼波流转，嫣然生姿。
可是，不知为何，两人如今是这样的情形。
彼此的眼里除了恨意就是难堪，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难道怪他一个人？
他是皇上，兮蔚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始终理直气壮！
胤禛深吸口气，握的她的手更紧了些。
兮蔚被他捏的很疼，她只想速速了断，不想再纠缠。
“皇上，你从来不曾真心待我，何必故作深情，”兮蔚笑了笑，满是讽刺，“你的心里，想的人念的人从不是我，又何必装作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