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能如何？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只能用自己的余生，匡扶自己的丈夫，让她所处的地位更加稳固，她只能如此。
“姑姑，”祥祎像个小女孩似的，俯在兮蔚的膝头，“当年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想嫁给皇子？想嫁入皇室？”
兮蔚被她这话问的，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她都记不清楚当初的自个是怎么想的，她都忘记了，当初自己是那样的执着。
原来，自己还可以如此执着，这样的感觉太久违了，她甚至不记得当年是如何一意孤行，如何强求。
“我原来没想过加入皇家，我只想嫁给心爱的人，恰恰好，那个人是皇子，仅此而已。”
兮蔚的话，祥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也爱四阿哥的，四阿哥风流潇洒，生得俊朗不凡，众阿哥中他是最出色的，我早就倾心于他。”
兮蔚淡淡地扫了她眼，轻声说，“既然如此，你就该知足。”
“我……”祥祎怔了怔，她的心思，在兮蔚面前，根本瞒不住，”我很知足。“
兮蔚不想和她争辩，她的眼神出卖了她，她若真的过的好，不会这样失落惆怅，她若真的高兴知足，来见她时，不会如此颓唐沮丧。
兮蔚没把话说穿，她把目光挪开，看向另一边，“你还没说，你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话一下子被兮蔚绕回了原处，祥祎低着头，眸光淡然清透，“没什么的，只是，我心里不痛快，想找姑姑倾诉，姑姑，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不听你的劝告，一意孤行，如今在后宅里，我如履薄冰，我只能尽全力依附着四阿哥，阿玛帮不上我，阿玛地位越高，我反倒越担心。”
祥祎说的话，和兮蔚料想的一样，她没想到祥祎会如此直接，她以为祥祎还要苦苦挣扎，至少在她面前，祥祎不会过快的暴露自己的后悔。
兮蔚低声一笑，注视着祥祎，“如履薄冰，这是嫁入皇家的寻常，你要习惯。”
她自个这么长的岁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生怕会牵连家人，牵连自己的至亲至爱，可是，纵使如此，她还是那样任性，还是那样无惧无畏。
兮蔚叹了声，继续说，“路是自己选的，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自个硬着头皮走下去，你要记得，没有回头路，没有后悔的余地，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祥祎愣愣的点了下头，“姑姑，你说的没错，我根本无法后悔。”
她咬着下唇，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她此时此刻才明白，兮蔚当年的劝诫都是为了她，若当年她不是一意孤行，而是听了姑姑的话，放弃嫁入皇家的想法，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她会凭借着年羹尧嫡女的身份，嫁一家富贵之家，成为掌事的嫡妻，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屈居富察氏之下，忍气吞声，和她斗来斗去，她也不用想着如何讨好夫君，如何投其所好。
事实就是，一切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