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还算镇定，她紧攥着手心，手心阵阵冒汗，她始终从容不迫。
到底是皇后，不是一般嫔妃，面对指责，她从未退却。
胤禛震悚地盯着那拉氏，这一日，迟早要来，殊不知来得这样快，来的这样急。
片刻后，她跪在胤禛跟前，四周皆是嫔妃奴才，而她，是执掌这一切的皇后。
她是皇后，是后宫之主，可她也有被斥责的这一日，她也会面对像嫔妃奴才一样随时被扔弃的恐惧。
“皇后，”胤禛很久未曾唤过她的名字，这一对帝后，对彼此冷漠疏离至极，“是不是你？”
太后轻咳了一声，隔着玉屏，命令道，“其余嫔妃都退下吧。”
太后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留这对帝后最后一点颜面。
兮蔚正欲随着众人退下，却听胤禛唤了她声，“年贵妃。”
如此陌生而疏远的称谓，从胤禛嘴里说出，兮蔚竟有些愣神，她停住脚步，回头望向胤禛。
“你过来。”他冲胤禛招了招手。
兮蔚走上前去，她的面色毫无波澜，只看天光流转，日光顺着纱帐照在胤禛织金绣龙的锦袍上，她笑了下，淡然而平静。
太后抚着福源从屏风后走出来，冷声道，“皇上还嫌后宫里的闲言闲语不够多？当着众妃的面斥责皇后，是想让众人看皇后的笑话吗？”
那拉氏跪在地上，默然良久。
“毒妇心狠，竟要害死朕的嫔妃！”胤禛连看都不愿再看那拉氏一眼，后宫的恩怨是非，和皇后脱不了干系，“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理应让后宫安定，妃嫔和睦，而后宫屡屡生事，难道与皇后无关？”
兮蔚的眸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那拉氏的脸，那拉氏与胤禛坦然相望，只听她道，“皇上，臣妾没有在燕窝中下毒毒害年贵妃和愉贵人。”
“你敢说，你从未做过伤害嫔妃之事？”胤禛冷笑着看向那拉氏，那拉氏同样看着他。
皇后雍容华贵，一身的贵气不可言喻，兮蔚站得远远的，瞧见这帝后二人争执，她淡漠地看着这一切，她曾是皇上的宠妃，却从未做过他的嫡妻，眼前跪着的人是他的嫡妻，却是他从未爱过的女子，她和皇后相比，哪个又是真正的胜者呢？
承乾宫的外殿里，帝后如此疾言厉色，着实让人唏嘘。
太后皱了皱眉，“皇上，皇后始终是皇后，她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
“为了朕？”胤禛笑的愈发讽刺，“朕从未要她谋害嫔妃。”
太后默默良久，叹了口气，“皇后是你的发妻，与你相伴多年，纵使有错，也请皇上看在多年夫妻之情，饶了她吧。”
那拉氏缓声道，“臣妾没有做过！臣妾不认！”
“不认？你想朕把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理出来？”胤禛的怒火和冷意，让那拉氏的心阵阵发寒。
那拉氏抬头，悚然大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