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青筋直冒，恨不得将纳兰忱青碎尸万段，“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不敢诛你九族？”
“皇上要杀我，可有罪名？”忱青的脸色沉了下来，变得冷漠决绝，“与后妃有私情？证据呢？就算有，皇上未必会对年家下手？对兮蔚下手？若是隐藏遗诏这一罪名？那岂不是要将遗诏之事公告天下？你会吗？你不会这么做。”
忱青一声嗤笑，接着说道，“如若皇上有莫须有的罪名，我纳兰家世代忠臣，皇上这么做，岂不是伤老臣子的心。”
“你敢拿遗诏来威胁朕？”
“这不是威胁，而是自保。”
忱青神志冷静，在胤禛面前，他没有丝毫闪躲和畏惧，他从容地说出这些话，从容地告诉胤禛他喜欢兮蔚，喜欢他的女人，他……根本不怕。
喜欢兮蔚，他从不否认，也从不逃避。
喜欢就是喜欢，喜欢是没有罪的。
胤禛没有开口，他血红的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忱青，在脑海里想着如何将他碎尸万段。
“你可曾真正为兮蔚好过？”忱青走到了玉案前，两个男人直视着彼此，眼底皆是潜藏多年的恩怨和愤怒，“曾几何时，她一心爱慕你，为了迎合你，她学诗词歌赋，学琴棋书画，学着如何缠着你，取悦你，可你呢，你牺牲了她一次又一次，你可曾对得起她的真心，对得起她多年的付出和情意？”
“你给她带来的不过是这么多年的心酸和委屈，让她这么多年的感情付诸东流？”
他守在兮蔚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告诉兮蔚，他喜欢她，等着她，从她幼年时就喜欢她，从她喜欢胤禛那时起，他就默默地喜欢了他很多年。
而胤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他有资格被兮蔚喜欢？
胤禛的手上还沾着砚台里几滴墨水，手背上经络鼓鼓，纵横交错。
“朕和她的事……用不着外人多管。”
“我从未想过干涉她的生活，但是……”忱青皱了皱眉，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根本配不上她。”
她那样美好，那样单纯，她从小喜欢自由自在，喜欢乱跑乱窜，为了他，她硬是把自己逼成了一朵浇花，原本的泼辣荡然无存，她让自己熟识后宫的规矩，把自己囚禁在金丝鸟笼里，她亲手砍断了自己的翅膀，把自己关在牢笼里。
这样的兮蔚，她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年的情爱，只为了眼前这个男人。
只为了这个根本不值得她爱，不值得她等待的男人？
兮蔚为什么会这样傻，为什么要这样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不属于她的男人，这么多年，她没有得到，反而失去太多太多。
忱青幻想过很多次，他若见到胤禛，他会和胤禛说什么，他会不会忍不住动手？他会不会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会不会和他拼命？
他为兮蔚感到不值，太不值了。
他怎么能这样对兮蔚？
他为何要如此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