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正划着船,企图把堵住的地方通开。
君华说:“不行,我们要用铁棒子撬!”
十五:“用钉子!”大铁钉抵住土石,然后锤子一砸,很快就能通开。
君华:“铁棒子多好,一撬就能撬开!”
十五:“你撬开了没有?”
君华理不直气都壮:“没有!你能咋的?反正我就是要用铁棒子撬!”
十五:“……你一个人撬去吧。”
君华:“嘿嘿嘿好嘞。”
十五:“……”
君璃:“你们商量好了?”
君墨:“为什么一定要商量这么智障的问题呢?”
十五有点无奈:“商量好了,我们用我们的,他用他的。”
君华拿着铁棒,拖着就打算走了,其实真的挺重的,不过有内力在,什么都好说。
君璃看了看君华,果断决定由他去吧,爱咋玩咋玩。
君华站在船上,看了看,内心怂唧唧,说:“十五,十五,我们去林子那边吧。”
十五:“为什么?”
君华:“我,我怕没磕到我又掉下去……”
十五:“……”
认命的往那边划。
君华继续说:“而且,而且我撬的时候,没弄好翻船了怎么办,我今天刚刚掉了一回,幼小的心灵已经严重受到了伤害。”
十五:“……”行行行,知道知道了。
君华站在土地上面,看了看,虽然角度不是很好,但是应该也能撬。
君华捅了捅,说:“怎么,怎么捅不进去?”
十五:“……”
君华:“捅不进去我可咋撬?”
十五:“……”关我屁事。
君璃远远的说着:“不用棍子了?”
君华:“不用了,换吧,换,换什么好呢?”
君璃扔给他一把锤子。
君华一见,先往旁边躲,怕自己没接到还被砸了。
十五稳稳的接住。
君华拿过,直接往水面上砸。
水花四溅,君华离得最近,衣服湿了一半,手臂还震得发麻,手一松,锤子就给掉下去了。
君华:“啊啊啊啊掉下去了!”
君璃躲过四溅的水,说:“该。”
君华看向十五。
十五:“别看我,我不去。”
于是君华搁一边坐了一下午。
这一下午的成果不错,这里通了一小半。
晚上君璃和君墨商量了一下,决定君墨先往下游去,帮着那边排水,君璃留下,带着大家挖沟渠。
君璃说:“水不仅要排,能利用多少,就用多少,比如排的差不多了,可以用在庄稼上。”
君墨:“这我知道,慢慢来嘛,我们不急。”
君璃:“嗯。”
第二天君墨就去了,还带上了叶方。
上午他们又去通了,剩下俞行和祁煜坐在这里,看守着那些受伤的人或者妇女儿童和寥寥无几的老人。
祁煜今天就觉得很难受,不停的咳嗽,依然强撑着精神送走了君华,才躲在角落用丝巾捂住嘴咳嗽起来。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祁煜拿开丝巾,清晰的看见了上面点点的血迹。
胡乱擦了擦嘴角,将丝巾藏入衣袖。
……
君华拿着一根竹竿子,无聊的拨拉着水,看着他们干活。
跟个监工似的。
监工?
君华神神气气的站了起来,头一仰,竹竿子一挥,在林子里四处晃悠。
他过不去,只能在这里装装样子。
君华装了装也就没意思了,然后盯着水流。
不知道,阿亦在做什么。
阿亦有没有好好吃饭,京城天凉了,不知道有没有添衣,进了宫,有没有无聊,有没有感到拘束,有没有……想他?
君璃缓缓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揉了揉他的脑袋。
君华:“幸好我不喜欢戴什么玉冠啊簪子,不然还得把你的手给扎着。”
戴了跟玉簪的君璃:“……”
要是君墨在这,说不定就得怼他,因为他戴玉冠。
君华说:“粑粑,你想麻麻吗?”
君璃道:“想啊,怎么不想。”
可是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了,压制住自己的,想念。
君华低眼,他一直都知道君璃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看上去是风光无限的驸马爷,可是他为了北冥,放弃了锦衣玉食,经常在外游走,为了,百姓的安康。
君华抱住了君璃。
……
苏城末第二天早上起来上朝的时候,看了眼正在穿衣的顾夜,一边给他整理着衣服,一边悄咪咪的把墨玉笛别在他腰间。
见他神色不变,似是没有发觉,偷偷的松了口气。
顾夜黯淡无光的眸子转向苏城末,很快,又低头抚着自己的衣袍。
苏城末道:“夜儿,我,我过些天就走了,你要多注意……”
顾夜冷声打断了他:“知道,不用你说。”
苏城末一顿,强笑着:“对,不用我说。那,我上朝去了。”
苏城末转身,然后听到顾夜说:“将军。”
苏城末转头,看向顾夜。
顾夜拿下衣架上的薄一点的披风,走近为他披上,说:“天凉了,将军保重身体。”
苏城末眼圈都红了,笑笑:“好。”
然后用力的抱住他。
顾夜也不反抗,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等到他松了手臂的时候,顾夜听见了一句话,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句话。
“夜儿,相信我,我会为你找到药的,让你重见光明。”
顾夜笑了一声,轻声道:“好。”
他不过是敷衍一声,却抑制不住的信任他。
可是他的眼睛都瞎了这么多年,真的,会重见光明吗?
他开始有些向往。
以往心如死灰,现在仿佛让他找到了希望,开始重新期待以后。
可他知道,没有这种药的,他重新冷静下来。
这一声“好”,终究还是敷衍。
没有,没有这种药,他也不会好的。
苏城末亲了亲他的眼角,然后走了。
顾夜的手,捂住了胸口。
这里,忽然悸动起来。
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心脏的跳动了。
上一次,还是他被强行大婚的时候。
顾夜想,他可能一辈子,都逃不了了,这个,牢笼。
囚着他的自由,囚住他的一生。
顾夜摸了摸腰间的玉笛,没有说话。
苏城末坐上马车,勾起唇角,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真好,他的夜儿,关心他了。
他觉得,他的夜儿,会被他打动的,也会喜欢他的。
他最喜欢夜儿了。
他也会让夜儿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