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龙与泽太子 > 第二百零五章 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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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鸣泽和路明非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朝着寝室边散步边聊天,路鸣泽突然说,“老唐不是死于风暴鱼雷吧。”

    “怎么会···”路明非面色尴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看过你们的任务报告,报告上说凯撒的风暴鱼雷杀死了诺顿,但是学院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尸骸,龙骨十字是十分珍贵的宝物,如果不是真的找不到,那一定会打捞上来的。而根据诺诺的描述,他在水底被疑似龙王诺顿的东西攻击了,无论那是不是诺顿,他确实受了重伤。那你为什么能幸免?因为我们路家人的肉没有陈家人的香?诺顿不想下嘴吃你?”

    路明非沉默。

    “你不愿意给学院说,没关系,但是连我你都不肯说嘛?”路鸣泽说。

    “我捅了他一刀,用叶胜在青铜城发现的炼金武器,叫七宗罪。”路明非心一横,说了出来。

    “没了?”

    “没了。”路明非还是决定不要暴露自己的小秘密,和自己弟弟重名的小恶魔,取走了自己四分之一的生命,然后给我了几个中文和英文的言灵?他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说这个事情。

    路鸣泽沉默不语,久久都没有回话。

    “老弟?”路明非伸出手准备拍拍兄弟的肩膀,安慰一下。老唐是他们俩多年的朋友,尤其是和路鸣泽臭味相投,两人爽朗的性子就像一模一样,仿佛他们才是兄弟一般。他理解路鸣泽的哀伤,他在把“色欲”捅到老唐肚子里的时候,他也很难过。

    “他走得痛苦吗?”路鸣泽轻生说,龙类在孵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是想不起前生的事情的,这段时间他们会表现得和人类一摸一样,言灵和炼金术也都没法使用和释放,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唐。

    诺顿用着老唐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然后回去当尊贵的龙王了,那老唐呢?他也有他的人生和朋友啊。

    “不是很愉快。”路明非想起了老唐狰狞的表情,似乎自己是他的仇人一样,几乎切腹的死法,怎么也不能想到是安详的离世。

    “还记得老唐的理想吗?这个小子一直梦想能带着有着古铜色大腿的拉美妞儿,开着敞篷吉普穿越非洲草原,跑在大迁徙野牛群的前方。一路唱歌、一路喝啤酒。”路鸣泽想起了那个牛逼哄哄的二百五,“有天打游戏的时候我们还在说,要是吉普车忽然没油了怎么办?会不会被狂奔的野牛群踩死。你知道老唐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路明非记不太清了。

    “那家伙说,他就抱着他的妞儿跳到野牛的背上,随着他们去天涯海角,野牛们在哪里停下,他就在哪里停下和心爱的姑娘大战三百回合,然后生儿育女。”

    “听起来真美好。”路明非有种背叛了兄弟的耻辱感。

    “美好得让人很难过呢。”路鸣泽反倒是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参与了击杀诺顿的行动,也是大功臣一位,在密党历史上肯定会有你的名字了。走吧,快点回去看书吧,魔动机械学的随堂测试,你又是不及格。”

    路明非看着堂弟挤出的笑容,似乎有点不那么真实,沉默地站在屋檐的阴影之下,看上去是那么孤单,又那么无助。

    现在是老唐,下一个是不是就是夏弥了。

    路鸣泽看着地上还没来的及清扫的落叶,如果说老唐是想开着吉普车在非洲大草原浪迹的豪客,那夏弥就是在桃花岛观潮奏曲的大小姐。抛开老唐和夏弥这一世为人不看,他们在更长的历史里则是以诺顿和耶梦加得的名字活着的。在龙的世界,他们是最暴虐残忍的君主和擅长模仿的阴谋家。

    人和龙天生就是敌人,龙和龙也天生就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龙类的哲学就是权与力的铁血文明。连赫尔佐格这种把龙族哲学运用在人类社会中,都残忍地淋漓尽致,那真正的龙类呢?他们的残忍和暴虐,他们和人类道德完全不相容的龙类行为准则,在这一套处世哲学之下,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夏弥也会这样吗?终究抛弃了夏弥的身份,重新回归耶梦加得,大地与山之王从来也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君主。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上帝之鞭阿提拉,就是大地与山之王,他由东到西屠戮了无数人类文明,所过之地,尽是焦土。

    路鸣泽心中充满了惆怅。

    中国,四川,大凉山。

    凉山州是中国最后消除奴隶制的地区,20世纪50年代,凉山州还处于奴隶制、农奴制和封建制并存的阶段,并且当地的民族、社会、文化传统的各种热醒,保留的相当完整。

    1956年,凉山州开始了民主改革运动,制度的变迁使得凉山彝族人人平等,但是经济社会的发展不能向政治变革一样在一夜之间完成。21世纪的凉山,仍然是经济快速增长的中国的阴影,是中国最贫困的几个地方之一。

    当地人以酒为尚、以醉为乐、以醉为荣,而且还保留着崇尚鬼神的传统,当地人虽然极度贫困,但是饮酒和礼神的习惯从来没有放下来过。

    再加上比邻金三角的区位特点,和当地极度贫困的状态,凉山地区成为了金三角毒品从云南贩卖到四川、重庆及内陆地区的重要通道。毒品肆虐的同时,伴随而来的就是艾滋病的泛滥成灾。

    “唔俄伊也(彝语,哥哥或者弟弟),上次那个女的还够劲吧?”在凉山深处的丛林里,有两个衣着诡秘的人在走动,嘴里叼着烟,腰上别着刀,浓重的边疆口音,和背上的行囊都表现了他们的身份——毒贩。

    “够够够,等我们去渝城出了货,再回去玩几个。”牙齿早就被熏的焦黄的男人说到,他从九岁开始走上这条路,到现在十三年从未失手被抓。每次他似乎都有一种额外的天赋能感觉到条子是不是来了,然后提前躲开,这个神奇的能力让他成为这一带的传奇。为了少给帮派的人抽头,他决定不跟帮,而是带着自己弟弟走单帮,这样一趟能顶原来十几次的收入了。

    “还是唔俄伊耶厉害。”小个子说。

    “擦么起克,我怎么觉得今天不对劲。”黄板牙骂了一句地方话。

    “有条子?”矮个子很紧张。

    “像是有什么在盯着老子。”黄板牙说着,“晦气,回头找毕摩瞧一瞧。”

    毕摩是彝族的巫师,既掌管神权,也掌管文化,通鬼神,也晓人事。

    “鬼!鬼!”矮个子突然指着黄板牙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万分,仿佛见到了来自地狱的魔鬼。

    黄板牙还没来的及回头,心头就是一凉,是真正意义上的心头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