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姚老夫人的手，竟然也不觉得害怕。
姚淇悦一直在一旁守着，免得姚琴香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等姚琴香把戏演足了，她才站起身，“淇悦，祖母是什么时候去的？”
姚淇悦回答了一个时辰，又安抚道，“姐姐节哀。”
“节哀是不可能的，祖母对我这样好，如今我才出嫁，祖母就……就没了！这让我怎么能安心？”
姚琴香嘟囔了好几句，还重复了一遍自己嫁出去了，姚老夫人就没了的话。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她要是没有嫁出去的话，姚老夫人就不会死……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真是如此。
姚淇悦就是觉得姚琴香可能是对老夫人也点头同意她跟秦君逸成亲不满，所以才会给老夫人种蛊的。
姚老夫人在世时，可是一直护着姚琴香的。
姚琴香想要对姚家下手，第一个杀的竟然是姚老夫人，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姐姐就跟淇悦先出去吧，待会儿赵嬷嬷她们还要为祖母换了衣裳和头饰。”
姚淇悦往门外走了两步，示意姚琴香跟上。
姚琴香自然不能再逗留，立刻就跟着姚淇悦一起走了。
实际上，她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因为姚琴香刚才也看到了老夫人的模样，没有半点异状，这样对于她来说就是好事了。
“淇悦，祖母到底是怎么没的……总不能是因为风寒……我听说你们还请了王府的神医过来，怎么样？神医是不是说了什么？祖母是不是生了什么严重的病？”
姚淇悦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姚琴香，似笑非笑的说道，“姐姐就算是特别在意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能一连问这么多问题。”
“因为祖母尽管看着气色不大好，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病逝，我只是觉得这很蹊跷。”
姚琴香自己在这里说蹊跷，倒是有几分贼喊捉贼的意思了。
“哦？”姚淇悦挑眉，干脆在姚老夫人院子里坐了下来，“姐姐觉得哪里蹊跷？”
“淇悦难道不觉得？”姚琴香有些诧异。
她刚才之所以坦然的说此事蹊跷，就是因为自己觉得姚淇悦他们一定会怀疑什么，所以才会自顾自的说这样的话。
结果，姚淇悦竟然一点都不怀疑？
姚琴香现在都不知道该说姚淇悦只在某些地方很聪明，还是说她太过愚钝了。
“不觉得。”姚淇悦摇头，“祖母本来就年纪大了，也许风寒过于严重了。”
“也就是说神医……没有诊断出原因？”姚琴香有些欣喜，要真是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这些人下手了！
姚淇悦微微勾唇，摇头道，“不是，他已经把原因告诉我们了。”
姚琴香呼吸一滞，心里那点雀跃的感觉消失殆尽，“原因是什么？”
“姐姐还是不要听了，这件事爹会好好查个水落石出的。”
姚淇悦朝姚琴香眨眨眼，就好像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姚琴香也不需要追问。
姚琴香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心里在琢磨着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才开口道，“淇悦既然知道，就告诉姐姐吧，说不定姐姐也能帮上一点忙。”
“姐姐又没有去过西域，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当时情形看起来有些吓人，姐姐可别听了之后睡不着。”姚淇悦面无表情的说着。
姚琴香摇了摇头，“不会睡不着，淇悦不告诉姐姐，姐姐才是当真睡不着……你也知道祖母对姐姐的恩情有多大，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原因……”
姚淇悦知道对方不过是想听听看，那个神医到底是不是能认出蛊来，她淡然的回答道，“是西域蛊毒，祖母中的是蛊毒，神医是这么说的。”
“蛊？”姚琴香一脸困惑，像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她的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如果这个神医知道通过蛊虫找种蛊之人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蛊虫乃是养蛊之人用精血所养，这也是养蛊之人身体变差的原因之一。
正因为是精血所养，所以如果是西域圣教的话，还是有办法能够顺着蛊虫找到人的，就是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神医懂不懂这些了。
“我也不是很清彭，姐姐可有听说过？”
“淇悦难道忘了？之前……你好像说过的。”姚琴香想到了郑姨娘的事情。
他们必定会将这几件事联系起来，因为自己养的蛊虫都是差不多的。
“也对。”姚淇悦像是刚刚才想起来似的，“我都忘记了，以前郑姨娘似乎也是死于蛊毒，而且身子上还出现了那么多的蛊虫，当真是可怕。”
姚琴香附和的点头，又状似不经意之间随口问了一句，“神医有没有说是谁种的蛊？”
姚淇悦摇头，将实情告诉了姚琴香，“神医说只有子母蛊的寻找方法他知道，这种普通的蛊虫他不太了解。”
“原来是这样……”
姚琴香心里想的事情越多，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因为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会问子母蛊是什么，普通蛊又是什么，但是她却好像已经都明白了一样。
姚琴香问起刚才那个问题，无非就是想要试探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怎么？姐姐难不成知道这些？”姚淇悦像是有些诧异似的。
“没……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这样也能出一点力，找出想要害祖母的凶手！”姚琴香说起这话来还有点义愤填膺。
“不过我们都不了解蛊毒什么的，恐怕无从查起，还是等爹那边的消息吧。”
姚淇悦这话简直就是给姚琴香吃了一颗定心丸，上京这里根本就没有西域之人，也不会有人将这个身份套到姚琴香这里。
毕竟，当初清瑶捡到她的地方，又不是西域，而是彭国。
“淇悦说的对，你我能力有限，恐怕只能等爹查探了。”姚琴香点头，十分赞同这一点。
“嗯。”
姚淇悦应了声，眼睛却一直在盯着姚琴香看。
“淇悦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姚琴香有些心虚，不过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过。
如果是以前，姚琴香也许还会露馅，有些情绪还会忍不住写在自己脸上，但是她现在不会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在想祖母的事情。”姚淇悦摇头。
事实上，她现在只是很喜欢看姚琴香心虚的神情罢了。
也许姚琴香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心虚的时候，手会不自觉的蜷缩一下，嘴巴也会抿着。
“祖母的事情？”姚琴香不解的问道。
姚淇悦点头，嗯了一声，“就是祖母要去了的时候，跟我说的话。”
“祖母跟你说了什么？”姚琴香的问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如果姚老夫人将自己说了出来，那岂不是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姚琴香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西域，所以现在必须要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
姚淇悦欲言又止，随即又摇头，“祖母不曾提起姐姐。”
姚琴香又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姚淇悦说话时都像是大喜大悲一样，心情也是起伏不定的。
“姐姐是不是觉得失望？”姚淇悦挑眉问道。
“没有。”姚琴香下意识就回答了一句。
随后，姚琴香又觉得自己回答的可能不太对劲，于是解释道，“祖母跟我才见过面不久，想来要对我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没提起我也是正常。”
“是吗？”姚淇悦用手指敲打着石桌，姚琴香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她的手指，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还以为姐姐会觉得失望，所以才没有立马告诉姐姐。”
“怎么会？祖母跟淇悦说了话，其实就相当于跟我说了话，我们可是姐妹。”
姐妹这个词姚淇悦实在是从姚琴香这里听了太多遍，可惜提的最多的这个人就是最不在意这层关系的人。
姚淇悦没有应声，也没有告诉姚琴香姚老夫人具体说了些什么。
姚琴香知道老夫人没有提及她，心里早就松了口气，至于老夫人说了什么，就随便好了。
姚琴香抬眸看了下姚淇悦的神色，见她似乎在沉思，心里有些不安，她刚才难不成是说错了什么话？
这么想着，姚琴香赶紧开口问了一句，“对了，王爷呢？王爷不是早就来了这里？”
“王爷和爹在商量事情，我估摸着应该是查凶手这件事……”
姚琴香脸色有一瞬的难看，“是嘛……王爷是要帮着一起查？”
姚淇悦摇头，又道“不清彭，听爹的意思，应该是一起查。”
“淇悦，姐姐找王爷有点事要说，你能带我过去吗？”姚琴香还真担心秦君逸把自己给查出来。
对方本来就知道是自己做的，如果有意告诉姚瑞，肯定会引导他往哪里查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惨了。
“现在？”姚淇悦抬眸，眸中有着几分诧异。
“当然是现在。”姚琴香点头，回答的十分坚定，“我找王爷有急事，也不能耽搁……”
姚淇悦站起身，“什么急事？”
姚琴香欲言又止，“这……”
“是姐姐跟王爷的事情？还是说关于姚家的事？”姚淇悦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又开口问道。
姚琴香讨好一般的笑着，“是私事，是姐姐跟王爷的事。”
“好。”
姚淇悦点头，也不再询问。
她往前走了几步，见姚琴香没有跟上，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姐姐不是说要去找王爷？”
姚琴香立马回过神来，迈着小碎步飞快的跟上了姚淇悦。
姚瑞和秦君逸就在后花园，两人说话声音不大，姚淇悦和姚琴香靠近时，两人在说什么她们也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