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回应的就是于娅,“是臣女的荣幸。”
“是。”那丫鬟立马就不敢再献殷勤了。
而且,姚琴香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有些狰狞,这让她觉得很害怕。
两个小丫鬟刚来姚府时,就特意向管家打听了府里最好伺候的主子是哪个。
管家当然是说姚琴香了,不过也有一些下人说四小姐姚淇悦的。
但是,管家又告诉她们,四小姐还说过要拔了下人舌头的话,定然不好伺候。
两个丫鬟信以为真,便千方百计的要去姚琴香跟前伺候,现在她们总算知道传言不可信了,可是已经晚了!
她们哪里知道,姚淇悦虽然说过那种话,但是姚琴香当时也在,最后点头的就是她!
可惜,这两个丫鬟被姚琴香给吓惨了,半点不是也不敢说。
姚琴香在外面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也就身边两个帮她做事的丫鬟知道真相!
姚琴香带着丫鬟到了门口,似乎是等人,但是丫鬟可不敢开口问。
过了一会儿,刚才被派出打听消息的丫鬟就过来了。
“来了?”姚琴香问道。
“来了。”
“你们俩待会儿离我远些,今天的事也别让其他人知道,否则——”
姚琴香做出抹脖子的东西,然后又道,“不要试图告诉任何人,我会知道的……”
她冷冷一笑,好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行了礼之后就立马走远了。
姚琴香在原地等着,看到自己要等的那个人过来了,她才赶忙往前走。
“臣女见过三殿下。”姚琴香微微垂眸,像是不经意间跟彭云涪遇到的一般。
“姚小姐请起。”彭云涪面无表情。
他平时就是这副模样,也只有在姚淇悦跟前会那样喜欢笑。
“臣女刚巧要过去找爹爹,三殿下是才从爹爹那里出来?”
“嗯。”
彭云涪本来想走的,但是姚琴香一直拦在跟前。
“那真是有缘分。”姚琴香浅笑着抬眸。
彭云涪没有说话,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三殿下,臣女有件事很想要请教殿下。”姚琴香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话。
彭云涪低头瞥了她一眼,口气敷衍,“请说。”
“臣女……臣女当初在姻缘寺时就……就见到三殿下在淇悦房间里,当时……”
当时彭云涪还在穿衣服。
这件事如果姚琴香不提,彭云涪都快要忘记了。
他当初压根就没把姚琴香放在眼里,甚至到现在都不记得姚琴香的名字。
“姚小姐想说什么?”彭云涪皱起眉头。
他总觉得这姚琴香必定是不怀好意,但是他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姚琴香忽地问道,“三殿下以后可是会娶淇悦?”
“是,本皇子会。”彭云涪十分肯定的点头。
“淇悦竟然默许三殿下进房间,还做出那样的事情……若是我告诉爹爹,淇悦的名声可就……”
姚琴香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于是又补充道,“可是如果我不说出来,我实在是良心难安……琴香不愿意欺瞒父亲……”
彭云涪挑眉,姚琴香多半是以为他跟淇悦已经……
不过,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对方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要威胁他什么,所以解释也没用。
“所以?”彭云涪依旧十分冷漠。
“琴香很想将此事告诉父亲和祖母,不知三殿下觉得……琴香是不是应该透露三殿下的名号来?”
姚琴香抬眸,模样温润,笑容亲和。
只不过,话语之中的威胁的意味实在是太浓厚了。
“姚小姐要说便说,本皇子会尽快前来提亲。”彭云涪很不喜欢被威胁。
姚琴香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她以为彭云涪对姚淇悦不过就是玩玩而已,毕竟身为皇子,对于已经得到的东西,都不会怎么珍惜才对……
“可是三殿下可有为淇悦想过?”姚琴香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还是抬出了姚淇悦来,“只要琴香说出去,淇悦便会落得一个放浪的名声……”
彭云涪拂袖而去,压根就不想理会姚琴香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姚琴香不甘心,再次拦住彭云涪,“还是说,三殿下不过只是玩弄而已?完全不在意淇悦的名声?”
彭云涪回头,目光愈发森冷,“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是淇悦的姐姐。”
姚琴香一愣,轻哼一声,“那又如何?淇悦做错了事,自然要改正,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好好教导才是。”
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也掩盖不了她就是想要害姚淇悦的事实。
“让开。”
彭云涪再次说道。
“三殿下不问问我的条件吗?”姚琴香愈发大胆起来。
如果这不是在姚府,而是在皇子府邸或者别的地方,估计彭云涪会直接让人把她丢出去了。
“只要殿下愿意娶琴香,琴香便什么也不会说了。”姚琴香再次跟上,“淇悦与我姐妹情深,相信也不会介意的,殿下若是愿意,琴香便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告诉淇悦……”
“既然殿下觉得淇悦配得上皇子妃的位置,那么琴香也是可以。”
这是姚琴香第一次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但却是他心中所想。
彭云涪听到这种话,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看都没看姚琴香一眼,他和姚淇悦都没有想到,姚琴香的目的,竟然是嫁给他。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彭云涪根本就不会娶那个女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殿下!”
姚琴香还是没能跟上彭云涪,而且还差点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倒。
一旁的小丫鬟立马将姚琴香扶了起来,姚琴香抬眸看着彭云涪的背影,神色痴迷。
随后,姚琴香又瞥了一眼正扶着自己手臂的小丫鬟。
“小姐放心,奴婢什么也不会说,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她赶忙摇头,表示自己会保密。
姚琴香这才满意,旋即站起身。
她总有一天会得到彭云涪的,姚淇悦有的东西她为什么就不能拥有!
姚琴香一回去,萱萱也回了姚淇悦那里。
只不过,萱萱这回什么也没有问到。
“那两个小丫头看起来很怕姐姐,她们总有一个会说的。”姚淇悦十分笃定。
“萱萱这几天会问出来的。”萱萱点头道。
“不要吓着她们,还是需要利诱才是。”
“是。”
次日一早,姚瑞难得与老夫人一同用早膳,一起的当然还是姚淇悦和姚琴香两人。
几人才刚开始吃东西,下人便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今晚又有宫宴。
这次的宫宴可不需要带上家眷,只需要姚瑞一个人前往。
这倒也省了不少麻烦,要是带上姚淇悦,老夫人必定会让姚琴香跟着一起去。
“什么宫宴?”
姚淇悦有些好奇,皇帝不可能无缘无故进行宫宴。
虽说萧国使臣还有公主都还在,举办宫宴的情况不是没可能。
“是几个皇子,二皇子被皇上封为睿王,三皇子是瑾王……”
皇帝突然将几个皇子册封为王,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要立太子的意思,这就已经足够说明皇帝有多不想立太子,或者让位了。
只不过这个举动倒是蹊跷,毕竟之前皇帝也没有这种意思,难不成是告诉那几个皇子,他们与皇位无缘?
“这么突然?”姚淇悦微微皱眉。
虽说册封为王是好事,只要不是将皇子都发配到自己的封地上去就好,但是这也太诡异了点,而且一封王还是封的全部皇子,“雨露均沾”。
“是。”姚瑞点头。
皇帝甚至都没有跟大臣们商议,就这么做了决定。
姚老夫人见两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朝堂上的事情,脸色早就不怎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瑞儿,彭国女子向来不可妄议朝政之事,这些朝堂之事事怎么能跟淇悦说的这样详细?”
姚瑞抬眸,他只是已经习惯了。
因为姚淇悦总能帮他想出好办法来,而且淇悦也足够聪明。
不过,既然是老夫人开口,姚瑞自然不会反驳。
这些事,还是私底下再与姚淇悦详细说说的好。
“祖母说的是,淇悦还是不要再扰了父亲用早膳。”姚琴香浅笑道。
她的语气十分温和,只像是简单的提醒一般。
“还是琴香懂事。”
姚老夫人笑眯了眼。
这两人的感情倒是愈发好起来了,就算姚琴香不是姚瑞的亲生女儿,老夫人跟她看起来也跟亲祖孙俩没差别了。
“淇悦也是个懂事的,娘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让孙女寒了心。”
姚瑞淡淡的说了一句,又看了眼姚淇悦,似乎是看她并不在意,这才松了口气。
姚老夫人嗯了一声,口气冷淡了几分,“淇悦也是个好的。”
这顿早膳的气氛顿时又尴尬了起来,实际上,姚老夫人心里对姚淇悦不怎么满意,但是也没到厌恶的地步。
过了许久,姚老夫人才开口道,“如今姚家没了主母,纳妾的事还要瑞儿多配合,还有琴香……琴香一日不定亲,我就一天难安心……”
“我知道了。”姚瑞应了下来。
纳妾是必须的,总不能看着姚家后院清冷下来。
但是姚琴香的亲事,那可就难办了。
也不知道姚琴香到底为什么这么得老夫人喜爱,又使出了什么办法,反正老夫人都答应了她,一定要让她嫁一个自己愿意嫁的郎君。
只不过无论是在宫宴还是在哪里,姚琴香竟然没有一个可以看的上的。
也不知道是心中有了人,还是要求着实太高。
姚瑞也有私下里问过姚琴香,可是这丫头可没有淇悦这样讨喜,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虽说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可是性子也太温婉内敛了。
对于姚瑞来说,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都像淇悦这样,有勇有谋,又端庄大方,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英气。
“如今姚府也没了其他丫头,对外就说琴香是姚家嫡女。”
至于跟姚琴香是姐妹的姚淇悦,老夫人一句没提。
姚琴香若是姚府的嫡长女,那地位自然又不同了许多。
“儿子明白了,淇悦也是一样的。”姚瑞当然不可能忘记姚淇悦。
“嗯。”姚老夫人颔首应声。
“我已经饱了,就先走了。”
老夫人压根就没吃几口东西,她抬起手让赵嬷嬷扶着自己,便扬长而去。
姚琴香看了看姚瑞,又看了看老夫人,连忙起身,“父亲,琴香也已经吃好了。”
“去吧。”姚瑞摆摆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姚琴香跟自己也愈发不亲厚了,现在更可以说是陌生了。
“祖母的话……”
姚瑞还没有说完,就被姚淇悦给打断了,“祖母的话淇悦不会放在心上。”
“你明白就好。”
姚瑞点头,又忍不住开口,“你有时间还是要去看看祖母,到底是一家人,可不要离了心。”
任谁都看得出来,姚老夫人对姚淇悦是愈发的不喜了,要说这件事跟姚琴香没有关系,姚淇悦是不可能相信的。
“好。”
“至于宫宴……”姚瑞微微蹙眉。
“这次宫宴父亲刚好可以看看皇上和太后是不是有什么异样。”姚淇悦补充道。
“只是不知道这次宫宴会不会就是,皇上特意要提边关战事一事……”
“应当不会。”姚淇悦摇头。
“边关也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皇上不会提。”
姚瑞只是最近思虑太多,难免会想的太多。
身在局中,当然没有姚淇悦这个外人看的通透。
“而且,父亲忘记了?再过两天便是花灯节,只怕宫宴也可能只是为了节日。”
彭国的花灯节就是每年这个时候进行,到时候无论男女老幼,都是可以去街市游玩的。
此外,这个节日还代表着团圆。
宫宴刚好在花灯节前,皇帝应该是顺便挑的这个日子。
“说的也对。”姚瑞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皇子未封王时,在外宫都有皇子府邸,但是一旦封王,就要住在宫外,这是不是……”
这一点姚淇悦倒是没有想到,她听姚瑞这么一说也是茅塞顿开。
“看来,这当真是摄政王和萧国那三公主的主意。”
“只怕是丽贵人在皇上跟前吹了枕边风。”姚瑞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皇上怎么会答应了。”
“一时意乱情迷,不是不可能。”姚淇悦说是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十分担心。
万一皇帝真被控制了,他们却不知道呢?
“皇上虽然看着昏聩,但是像这种大事从来不会与后宫女子多说,也不会让他们议论朝政,此事必定有蹊跷。”
姚瑞在朝为官这么久,对于皇帝一些心思还是看的透彻的。
“就算是这样,爹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静观其变。”
不管是姚瑞还是彭云涪,都没办法左右皇帝的心思。
“说的也是。”姚瑞悠悠的开口。
他将碗筷放下,忽地郑重其事的说道,“只要姚家还有你没事,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姚淇悦忍不住笑笑,“爹原来也会害怕?这皇子夺嫡本就不是好事,牵连的官员也多,爹在朝中从未表态,以前也不怎么与他们往来,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至少,性命应该是能够保住的。
更何况,姚瑞为人又不愚笨,自然知道独善其身的法子。
“那可不一定。”姚瑞摇头。
淇悦未免想的有点简单了,那口气分明就是在安慰他的。
等到关键时候,姚瑞必定是要“亮牌”的,他现在既然帮的是瑾王,那就已经跟他脱不了关系了。
过了好一会儿,姚瑞才又开口,“这次的花灯节爹就不能陪着你一起了,到时候爹安排一些人跟着你。”
姚淇悦应了声好,即便是花灯节,她也是不大想出门的。
现在这种多事之秋,还是要老实一点才是,不过到时候姚琴香那边指不定会叫她一起出去,姚淇悦必定不好推脱。
“你如今贵为郡主,爹听人说不少京中小姐都给你递了帖子,你都没有回应?”
姚淇悦点头,“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让我去看看,或者说是品茶赏花,女子之间无非就是说话斗嘴,也忒没有意思了。”
她宁愿窝在房间里看书,都不想跟那些人往来。
“日后还是多出去走走,你祖母那边也听了消息,说你这样得罪了人,对姚府也是不好的。”
姚淇悦应了声,也没反驳。
姚老夫人当然是为了姚府着想的,只不过淇悦实在是有些惫懒,所以才每次都称病推了那些帖子。
“祖母其实是想让淇悦带着姐姐一同去?”姚淇悦抬眸问道。
虽说是问,但是口气却非常肯定。
“是。”姚瑞也没否认。
姚老夫人想让姚琴香多结交京中那些世家千金还有夫人,也好有个好名声传出去。
奈何那些人递帖子都是来找安乐郡主的,没有一个是跟姚琴香有关的。
这样一来,姚老夫人自然会去姚瑞跟前说些有的没的了。
“琴香到底是你姐姐,听说小时候也时常护着你,你便与她亲近一些。”
姚瑞感觉得出来,姚淇悦好像对姚琴香愈发疏离了。
两人之间的事姚瑞也不好直接问,只得提醒姚淇悦几句了。
“嗯。”
姚淇悦点了下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姚瑞哪里知道,不是姚淇悦与姚琴香疏离了,而是姚琴香在疏离姚淇悦,而且还非得装出跟以前一样的态度来。
姚淇悦也放下了碗筷,等姚瑞把话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花灯节前夕,姚瑞前去参加宫宴。
宫宴是打着几个王爷的名义进行的,但是太后没有到场不说,就连皇帝都直接提前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