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姚淇悦点头。
“我不反对你们私定终身，只不过女孩子还是名节为重，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
姚琴香叮嘱完，便站起身，“我也该走了。”
姚淇悦看着对方离开，还坐在原处。
“小姐不回去吗？”萱萱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问道。
“回。”姚淇悦说完，立马就起身了。
“萱萱，你说……刚才姚琴香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别的什么？”
“奴婢也不知。”萱萱摇头。
她刚才也没多注意姚琴香，根本就不知道她神情如何。
“她既然说不会说出去不就行了？至于旁的话……萱萱觉得她说的没错。”
作为一直为姚淇悦考虑的萱萱，也觉得姚琴香刚才的话很有道理。
姚淇悦抬眸，没问萱萱原因。
光是想也知道，萱萱必定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彭云涪待在一起。
先别说彭云涪是不是能靠得住，就算靠得住，他们也没办法顺利在一起，毕竟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萱萱没办法阻止小姐，也没办法劝小姐，但是萱萱会一直护着您。”
姚淇悦嗯了一声，几乎没有人会看好她和彭云涪。
可是，她自己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次日，叶苗青让下人来禀告说要回来收拾东西，顺便跟老夫人告别。
叶家被流放，但是皇帝也没有太过严苛，只是说不让他们再进上京，再入仕途。
姚淇悦和姚琴香都在老夫人这里，听到叶苗青要来，两人对视一眼，老夫人也停止了说话。
“妾身见过老夫人。”
叶苗青已经被休弃，不再是姚家主母。
说白了，她已经跟姚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起来吧。”姚老夫人对叶苗青不觉得同情，她心里只觉得对姚安浅有些愧疚。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与外人可不同。
“我让赵嬷嬷去帮着你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其实是顺带，妾身主要是想来感谢娘这么多年的照顾，以后妾身不在娘身边，还请您保重。”
说着，叶苗青就跪了下来，磕个三个头。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叶苗青还没有到要死的地步，说这样的话未免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事实上，老夫人十几年不曾出过那个小院子，怎么可能照顾叶苗青？
“你有心了。”姚老夫人淡淡的回了一句。
“还有琴香和淇悦。”
叶苗青抬眸看向一旁坐着的两人，面色阴郁，眼神更是森冷，“母亲不在姚府，你们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别到时候落得跟母亲一样的下场。”
姚琴香没看叶苗青，大概是觉得她的眼神着实有些恐怖。
姚淇悦倒是无所畏惧，她微微一笑，“淇悦和姐姐可不会犯欺君之罪，自然不会落得跟母亲一样的下场。”
“行了！”
姚老夫人及时制止，免得两人还要“叙旧”。
叶苗青是戴罪之身，让她一直留在姚府可不好。
“赵嬷嬷，将叶小姐带下去收拾东西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夫人这声称呼，叶苗青站起身，很是不客气的冷哼一声，似是嘲讽。
无论是姚家还是别家，都是如此翻脸不认人。
“是。”
赵嬷嬷领着叶苗青出去，老夫人看着她们走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可觉得祖母做错了？”她忽地问道。
“没有做错。”姚琴香摇头，又解释道，“就算母亲不是要换了琴香，而是别人，也是欺君之罪，既然是欺君之罪就应该受到惩罚……”
“更何况淇悦不是说，这件事也与叶家有关？所以祖母没有做错。”
也不需要觉得愧疚。
姚淇悦见老夫人又看着自己，只得附和一句，“姐姐说的没错。”
就在三人说话时，外面突然跑来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连行礼都忘记了。
“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姚老夫人皱眉问道。
“是……是夫人还有二夫人她们……”
下人一时没改口，这声夫人当然是说的叶苗青。
姚淇悦还以为叶苗青已经老实了，没想到今天来姚府，当真是别有目的？
姚老夫人也不耽搁，立马就让身边的丫鬟扶着自己走了。
姚淇悦和姚琴香跟在老夫人身后，当然是要一同过去看看叶苗青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来。
几人被下人带着到了花园，那里已经聚了好些人。
一旁的赵嬷嬷催促着众人赶紧走开一点，“都让开！怎么回事？老夫人已经来了！”
听到老夫人来了，众人才散开。
姚淇悦往那边一看，郑姨娘这会儿正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叶苗青手上握着刀，已经被人给制住了。
“还不快请大夫！你们都在看什么呢？”
姚老夫人也没多急迫，但是眉头紧紧皱起，显然是很惊讶于现在的情况。
那些下人不敢怠慢，立马就去找大夫了。
郑姨娘被赵嬷嬷扶起来，靠在赵嬷嬷手臂上。
但是现在她还不能乱动，万一牵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姚夫人看向叶苗青，她竟然还在笑。
“老夫人，是……是大夫人捅了二夫人一刀……”
看到整个过程的丫鬟立马回答道。
“叶苗青！原本还想着饶你一命，这才向陛下请求，放过叶家上下几十口人，你竟然又做出这种事来！”
姚老夫人一脸不忍心，“你这个毒妇！”
叶苗青冷冷一笑，“是姚家，是你！是你先把我当成了弃子，然后用叶家来换姚家安宁！你自己就是个毒妇！还来说我，你不觉得好笑吗？姚老夫人！”
“你！”
姚老夫人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什么，“来人，掌嘴！”
老夫人身后的老婆子立马上前，直接给了叶苗青一个耳光。
叶苗青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
“姚家对你不薄，郑姨娘更是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做出这种事又有什么好处？还不是死路一条！”
如果只是流放，指不定叶苗青还能保住这条命。
尽管，叶家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叶苗青是导致叶家被流放的罪魁祸首。
“那又怎么样？这个贱人平时只会装鹌鹑，其实谋夺正妻之位多久了？以为我走了，她就能安然坐上这个位置？做梦！”
叶苗青咬牙切齿的看着还有一丝生气的郑姨娘，恨不得要将人给吃了。
姚淇悦原本以为叶苗青已经很淡定了，没想到她根本就是疯了。
失去了女儿，现在儿子又要认郑姨娘做母亲，自己还永世不得回京，叶苗青心里只有一股同归于尽的怒火。
姚老夫人冷哼一声，“如果只是流放，你还有机会回来，现在你故意杀人，连这样的机会都没了。”
“机会？”
叶苗青讥讽的笑了起来，“姚老夫人怕不是也在做梦？你口中说的机会在哪里？现在叶家众人都知道我害了他们，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那也是你自己的错！你自作自受！”姚老夫人可不是会心软的人。
“我自作自受！”
叶苗青忽然大笑了起来，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主母风范？
“姚老夫人！安浅是我的女儿，可也是你的亲孙女！看着安浅送死，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心疼？还是说，老夫人讨厌我到这种程度，就连我生的女儿都让你厌恶！”
姚老夫人没有回答，倒是一旁的姚琴香插嘴道，“如果进棺材的不是姚安浅，那就是我了，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害人，难道不是自作自受？”
叶苗青闻言，看着姚琴香又笑了起来。
“你我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半斤八两？姚淇悦皱起眉头，她不明白叶苗青的话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胡言乱语。”姚琴香淡定的回了一句。
叶苗青哈哈一笑，转而看向姚淇悦，“你会有报应的，我死后就会变成厉鬼，永生永世都不会放过你！”
姚淇悦可不信这种话，她之前死的时候，哪里化成了厉鬼？
这些话，不过是骗人的罢了。
“我等着。”姚淇悦微微一笑。
“亲生姐妹也不过如此，不光是外表，就连其他的……也都不一样！”
叶苗青意有所指，但是这会儿大夫已经过来了。
姚老夫人让人将叶苗青离的远一点，免得这个疯子又要扑过去。
叶苗青挣扎不休，但是一直没有挣脱。
她一口咬住了抓着她手臂的下人，趁着那人松手，直接扬起了手上的刀，往自己脖子上一划。
叶苗青的脖颈处鲜血淋漓，她的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老夫人！大夫人自杀了！”
两个下人立马退后了两步，毕竟叶苗青突然这样，把他们给吓的够呛。
大夫也朝那边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讶异的神色。
其他的丫鬟也被吓到了，战战兢兢的也不敢往那边看。
老夫人朗声吩咐道，“别管。”
大夫正在看郑姨娘，这边下人叫唤了两声，姚老夫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叶苗青本来就要死了，会自杀也不奇怪。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郑姨娘没有死，大夫只说郑姨娘需要静养。
姚淇悦看着叶苗青的死状，也是冷眼旁观。
一旁的姚琴香看起来有些害怕似的，一直没往那边看。
“淇悦，还是别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姚琴香拉了拉姚淇悦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看那边。
姚淇悦嗯了一声，心里还在思考着叶苗青话里的意思，“姐姐别看就是了。”
“嗯。”姚琴香老老实实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