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是，爹会怎么做？”姚淇悦好似很期待姚瑞的回答。
姚瑞思考了一会儿，无奈道，“如果你当真对摄政王有意，那爹也无话可说。”
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如果真的成了一家人，姚瑞会支持秦君逸。
姚淇悦这一刻才知道，姚瑞对她确实是好的。
“只不过……”姚瑞叹了口气。
“只不过什么？爹不愿意……？”
“不是，只不过，淇悦不应当为妾。”姚瑞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他跟清瑶的女儿，自然是要得最好的东西。
姚淇悦轻笑，“可是爹，你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我只是姚家的一个庶女，能够嫁给摄政王，那可是荣幸。”
姚瑞当即就变了脸色，“什么荣幸不荣幸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是那秦君逸占了便宜。”
姚瑞反应很大，就连摄政王的名字都直呼了出来。
姚淇悦噗嗤一笑，心里更加坚决的要护着姚家。
“有什么好笑的？”姚瑞皱起眉头，神情严肃。
“那爹为什么这么严肃？”
姚淇悦见他“呵斥”了之后，脸色又不自在起来，便好笑的反问了一句。
“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姚淇悦闻言，这才静默下来，等姚瑞把话说完。
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什么终身大事，也不觉得这种事很重要。
在姚淇悦心里，只有报仇才是应该做的事，其他的有或者没有都没关系。
现在看到姚瑞这样大的反应，姚淇悦忽然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觉得很温暖。
“爹本来是想将你嫁给一个平民百姓，出身不重要，只对你好就够了，其他的有姚家在……”
这是姚淇悦第一次听姚瑞关于她的事情的规划，她也没有想到姚瑞竟然想要把姚家大部分田地还有铺子都留给她。
而姚淇悦只需要嫁一个对她好又老实一些的人，就足够了。
姚瑞甚至都没有期盼过她能够为姚家带来什么，只一心想要她过的好。
不知道怎么的，刚刚还觉得姚瑞这样子有趣的姚淇悦，鼻头突然就一酸，就差没动容的掉眼泪了。
“爹！”姚淇悦将姚瑞的话打断。
姚瑞没有停下，反而说起了现在，“爹没想到你进宫一趟，竟然也……也看上了摄政王，这人跟他表面上模样可不一样……”
“我知道。”姚淇悦再次打断姚瑞的话。
她很是感动，但是又不免心想着，姚瑞这样絮絮叨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父亲是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妇人呢！
“你知道什么？”
即便姚淇悦在宫里斗败了叶嵘两父子，还直接将卫环这个贵妃送进了天牢，但是在姚瑞看来，姚淇悦依旧是不谙世事。
“我知道爹这是关心我。”姚淇悦笑眯眯的开口。
姚瑞一愣，看起来不怎么自在，“咳，你知道就好。”
他总觉得，淇悦似乎能看穿他心中所想？
“我还知道，摄政王的性子跟他平时不一样。”
姚淇悦说的很笃定，姚瑞也没怀疑，“那你怎么还……”
“我是开玩笑的！”
姚淇悦说完，又赶忙道歉，“对不起，爹。”
“这个不重要——”姚瑞摆摆手，道不道歉的确实不重要，“你我父女之间，不需要这样客套。”
“你刚才说是开玩笑的，意思是摄政王跟你……没关系？你也没有心仪他？”
“当然没有。”姚淇悦决定把在宫中的事告诉姚瑞一部分。
“那为什么今天摄政王还送了那样多的东西来……”
“这次我能从皇宫出来，也是得了摄政王帮忙……”
姚淇悦告诉姚瑞的当然不是全部，她只说自己偶然遇到摄政王，他似乎有点怀疑自己，所以姚淇悦才说要跟摄政王谈一笔“交易”。
所谓的交易，就是她告诉秦君逸关于宫中发生的那些事的真相，而秦君逸去跟皇帝求娶姚家的三小姐。
至于姚府最受宠的是姚碧涵的消息，就是姚瑞放出来的。
有了秦君逸和姚瑞帮忙，姚淇悦才能顺利出宫。
“你把那些事都告诉了他，那他——”
“有爹在，摄政王不会对我怎么样，再说了……惠贵妃能做出那样的事，已经脱离了卫家的掌控，卫家早就想要换一颗棋子……”
姚瑞听姚淇悦说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来你都知道这些事……”
身为闺阁女子，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想清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恐怕自己是一颗棋子，有些人都是不自知的。
“所以以后爹有什么事，不要一直隐瞒着我……或许我也能给爹出主意。”
“是。”姚瑞回答的很是爽快。
“爹不觉得淇悦这样，会跟其他的姐姐不一样……”姚淇悦其实想问姚瑞是不是会觉得她很可怕。
“不一样是好事。”
姚瑞笑了起来，他怕谁也不会怕清瑶的女儿。
曾经那样对不起姚淇悦，现如今她做什么，姚瑞也是会谅解的。
更何况，这孩子能变成这样，姚瑞觉得，肯定是因为小时候吃了不少苦。
光是想到这些，姚瑞就愈发的讨厌起叶苗青来了。
“淇悦越是聪明，爹也就不需要太担心……只不过……你跟摄政王的事……”
姚瑞皱起眉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爹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可是秦君逸那人不是好惹的，你——”
姚瑞抬起头，看着姚淇悦，不等她开口，便说道，“不过你也放心，有爹在，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能够成为尚书，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了，那这尚书也不用再当了。
“嗯。”
姚淇悦点点头，应了下来。
事实上，她也没指望姚瑞，既然对方开口了，那姚淇悦也就不客气了，说不定，姚瑞真的能够在关键的时候拉她一把。
“但是你老实告诉爹，你跟摄政王……当真没有其他的关系。”
姚淇悦一愣，旋即抬起手，“我发誓没有。”
有关系的是凤兮，不是姚淇悦。
在姚瑞跟前，她就是他的女儿，不是别人。
“那就好。”
姚瑞慈爱的看着姚淇悦，脸上笑容温和，“我们淇悦也长这么大了，很快就得嫁人了……”
“爹，我还没到时候。”
姚琴香都还没有嫁人，姚瑞倒是操心起她来了。
想到姚琴香，姚淇悦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爹，我想问您……大姐姐的事情。”
大姐姐，就是姚琴香。
“你问她做什么？”姚瑞面色淡然，看着并不热切。
“爹对我这么好，也没对姐姐这样好？”
姚淇悦一直以来都很想问的，既然姚瑞知道自己亏欠了姚淇悦，那姚琴香呢？她不也一样是清瑶的女儿？
“你多想了。”姚瑞摇头，“爹以前就对你们有偏颇，现在也该对你好了……”
他的口气中，带了几分歉意，显然还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姚淇悦。
这样的解释，姚淇悦还是很怀疑，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爹现在对我好就可以了，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总不能一直往回看。”
至于姚琴香的事，姚淇悦总归会知道的。
“说的对。”
姚瑞点头，也没再提姚琴香。
父女俩在房间说了许久的话，直到有人过来找姚瑞，说是有客人到访，姚瑞才离开。
他刚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过来了。
“四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因为姚瑞对姚淇悦的态度，现在府里无论是丫鬟还是嬷嬷，个个都对姚淇悦恭恭敬敬的，就连老夫人身边的人也一样。
有些下人还成天的躲着姚淇悦走，就是害怕姚淇悦会将以前的事搬出来，跟他们算旧账。
“祖母？”姚淇悦抬眸，“祖母可有说找淇悦是何事？”
嬷嬷笑了笑，“主子的事老奴这些做奴才的可不知道，四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那就麻烦嬷嬷带路了。”
姚淇悦跟着嬷嬷到了老夫人所在的院子里，萱萱还跟在她身后。
她到那里的时候，叶苗青和姚安浅也在。
“淇悦过来了。”姚老夫人脸上没有多少笑意，甚至都没有让姚淇悦坐下。
看到叶苗青，姚淇悦多半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烦人的，刚刚才跟姚瑞告状完，这会儿又来了老夫人这里，只怕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秦君逸竟然给姚淇悦这样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子送了礼？
“淇悦见过祖母，见过母亲、二姐。”
姚淇悦不动声色的站好，等着老夫人开口。
“一直都没问你在宫中过的可还好，今天找你来，想着问问宫中的事……”
姚老夫人倒是没有一开口就提摄政王，而是绕到了宫里的事。
在她们看来，姚淇悦就是在宫里搭上了摄政王？
“祖母请问，淇悦一定知无不言。”姚淇悦垂眸。
姚老夫人见她乖巧，脸色倒是好了些许。
“在宫里，你可有认识什么达官显贵？或者，与他们走得近？”
老夫人问的这样直白，目的再明确不过。
“回祖母，淇悦在宫中没有跟谁走的比较近，若是祖母要问摄政王的事情，那淇悦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在宫里跟摄政王见过两次。”
听姚淇悦提及摄政王，老夫人也就不绕圈子了，直接问道，“那摄政王怎么会给你送了衣裳布料还有首饰过来？这无功不受禄，你可明白？”
“据淇悦所知，王爷也应该给两位姐姐送了东西的……淇悦在宫中也不曾与王爷交谈，怎么会跟王爷相熟？”
无功不受禄，姚安浅和姚琴香也是如此，为什么只问她一人？
姚老夫人看向叶苗青，意思是让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