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不及尤妃妆 > 第88章 恨得要命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姚淇悦只想知道这个,“皇上会不会哪天想起来,又生气要砍我的头?”

    “不会!放心吧!”彭云涪揉着她的秀发,“皇室便是如此绝情,偏又冠冕堂皇。咱们很快便要离开上京,不用担心!”

    “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没有孩子?”

    “皇后生大皇子时,正是父皇与其他皇叔伯们争权夺利最激烈之时,当时父皇被人诬陷、肖家也被人诬告通敌叛国,当时的郑王怕父皇借儿子逃过一命,便派人下了手。”

    姚淇悦心中一紧。

    彭云涪又道,“皇后怀第二胎时,与父皇在避暑山庄遇到刺客,她舍身救了父皇。后来,再也没能有孩子。”

    彭云涪也觉得沉痛,皇后的孩子,都是因为皇帝而死。皇帝上位后,没有废后,可这么些年下来,肖国公府的跋扈,已经耗光了他的怜惜。

    姚淇悦心中难受,紧紧抱着彭云涪,“相公,我们以后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两人才温暖,对不对?”

    “嗯!”彭云涪也紧紧抱着她,“你放心!”

    段嫣然脸色不变,成亲两年,这种话,她每日都会听到。

    “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哑巴了?”彭永曙心中的气堵得更厉害,走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我告诉你,你是绣王妃,是我的女人,哪怕我休了你,你也不可能与他在一起。”他面色狰狞。

    “我知道,不用王爷提醒,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做过逾矩之事。”段嫣然呼吸困难,一字字慢慢道。

    彭永曙见她目光渐渐涣散,不由松了手,末了还用段嫣然的帕子给自己擦手,“晦气,贱人,滚!”

    段嫣然缓匀了呼吸,慢慢走出寝殿。

    彭永明也恨得要命,“这个该死的姚淇悦,她不会是妖精变的吧?她是老六的女人,却将父皇给迷住了!”

    “闭嘴,不许胡说!”容贵妃训斥,“以后再说这话,我打断你的腿。”

    “母妃,不然要如何解释这些?”

    “就是真的又何妨?反正,于们不会有任何损失,彭云涪现在有风光,以后就会有多难堪。宫中少了皇后的眼线,也是好事。”容贵妃才不在乎那些。

    “若是父皇全是看在老六的面子,那儿臣,不是无望了吗?”彭永明恨得咬牙,“筹划这么多年,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落到别人手里了。”

    那可是九五至尊之位!

    “听说他们不久就要回玉和县了。”容贵妃淡淡道。

    “是,这是父皇特许的,王妃里头,她是头一个。”彭永明怒极。

    得皇帝开口回娘家,姚家,以后要崛起了。

    “幸好姚家没什么人。”容贵妃冷笑,“若真到了那份上,他们不是对手,放心。”

    “母妃,要不要、在路上,嗯?”彭永明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容贵妃摇头,“暂时不要,他们此次大张旗鼓,必定随从众多,不能轻举妄动。”

    她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不要急,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你只要好好办好皇上的吩咐,笼络朝中重臣便行。”

    “你父皇不许皇子们自相残杀,你千万要谨记,知道吗?”她叮嘱。

    “母妃放心,儿臣知道的。”彭永明面色阴郁。

    这老六,命真硬!

    安王府内

    彭永晖轻笑,“要说高明,还是父皇啊!”

    赵秀丽也轻叹一声,“可惜淇悦,也不知于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不用你我忧心,作壁上观就好!总有人会忍不住的。”

    “王爷说得是!”赵秀丽浅笑,“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丰收有些不舍,但还是走了。

    “看样子,她是痛定思痛、幡然醒悟了呀!”林妈妈感叹。

    含玉面色冷清,“或许,是藏得更深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明天要进宫谢恩、启程呢,再检查有没有遗漏吧!”姚淇悦不想多说离别。

    翌日进宫辞别,皇帝却久久不语。

    “父皇?”彭云涪轻唤,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皇帝叹了口气,扔给他一份折子,“看看吧,西南虫灾,朕打算派你去那边赈灾,这方面,你比其他皇子都有经验。”

    “父皇,我们不能回玉和县啦?”姚淇悦发急。

    “闭嘴,国事当前,哪容你小家、小儿女情长?”皇帝正焦头烂额呢!

    “幸好有当地钦封义商先行赈灾,也不枉父皇素日对他们宽厚。”彭云涪道。

    皇帝轻舒一口气,“是啊,他们能博个好名声,紧要关头,也还是有用的。”

    “日后再考究一番,生意公道、心存良善、造福于民的义商,或许可以让他们的后代也走上仕途。”皇帝又道。

    “相公,钦封义商是什么?”姚淇悦问,好像好处蛮多的,普通的商户之家,后代是不能入仕的。

    “就是做生意之人,如果常常救济百姓,数量或次数达到一定程度,父皇会御赐‘义商’的牌匾,许多生意、尤其是宫中的往来,他们也有优先权,官家也会优待他们。”

    姚淇悦眨巴着眼睛,彭云涪知她有些不懂,“反正,就是有名又有实,对他们大有好处的。”

    “可我爹都送了半个身家了,为什么还不是义商?”姚淇悦问。

    “放肆!你可知义商的不易?还敢替你爹向朕讨赏!姚淇悦,朕太惯着你了是不是?”皇帝阴沉着脸,似乎随时能将人处死。

    姚淇悦吓得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父皇,我没让您封我爹为义商,可自打我记事起,但凡临州有个灾啊患啊,我爹都会掏银子送东西。我家说起来是玉和县首富,可我爹送出去的东西,那更多呢!”

    姚淇悦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我六岁那年,有个什么县被淹了,我爹送了两万两银子,还亲自送了粮食和布匹,两个月不在家;我八岁那年,就西边的一个什么村,说是被土匪抢了,我爹又送了不知道多少银子粮食,反正,一个半月没回,我……”

    “你记性倒是好!”皇帝冷冷的打断她。

    姚淇悦委屈极了,“我当年还那么小,爹爹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天天数着日子过,能记不住吗?反正,我爹做了许多好事,为什么我家没有牌匾?若是有,当初相公根本不会吃那么多苦,将那牌匾摔到姓杜的脸上,他敢多话?”

    她在为彭云涪鸣不平。

    皇帝与彭云涪却对视一眼,他们知道,姚淇悦是不会说谎的。可是……

    “去把临州府的折子递上来,尤其是灾年的。”皇帝吩咐姜公公。

    “父皇怀疑?”彭云涪问得小心。

    “姚淇悦,你若敢信口开河,朕要你脑袋!”皇帝目光阴冷极了。

    姚淇悦吓得往彭云涪身边靠,嘴里还连声道,“不会不会,父皇,我爹真的做了很多好事,你若去了玉和县就知道,哪个受灾的地方没有受过他的好?不然,那些乡绅员外当初能联名保相公?”

    彭云涪冲皇帝点头。

    “父皇,我是说真的。”姚淇悦眼泪巴巴向皇帝表决心,然后扑到彭云涪怀里,“相公,我不会跟你分开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别怕,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彼时的彭云涪,说不出的温柔有耐心。

    皇帝的眉,皱得死死的,这两者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了!

    “父皇,儿臣在玉和县略有耳闻,姚老爷家的佃户,租子比别人交得低,生活比其他佃户过得好,他们所在的村子,只要认真努力干活,几乎没有困苦。”

    “是啊,只要踏实肯干的,真到了那吃不起饭的地步,我爹会送粮食;治不起病,我爹会给银子。我爹发过宏愿,他不会背信弃义的。”姚淇悦泪眼看着皇帝。

    “父皇,我不骗您的!”她急切道。

    皇帝心中了然,这小东西,没有胆子骗自己,那?

    “哼!”皇帝重重的一拍桌子,“好个玉和县令,竟然欺君罔上。”

    “怕不止是县令,临州其他县遭灾,姚老爷有时是将银钱给了临州知府钟大人的。”

    “是啊是啊,钟伯伯最清楚了。”姚淇悦点头。

    “可就是他一个字也没说!”皇帝咬牙切齿。

    他与彭云涪突然又齐齐想起,便是县令瞒住了有这么个人,其他州县也会有上报,知府也该清楚啊,怎会什么都不说?

    彭云涪眉毛皱成了川字,钟家与姚家,一向交好啊。

    “父皇,儿臣觉得,临州、很有问题!”确切的说,他觉得临州知府,很有问题,只是无凭无据,他不能妄言。

    姚淇悦还在傻乎乎自言自语,“如果皇上钦封的义商这么好,钟伯伯为什么不提?我们两家那么好,我小时候还在他家住过呢?他经常让我去玩、对我也很好,为什么呀?”

    “当地出了义商,于当官的政绩也会有好处,定是有更大的好处,让他瞒下了这事儿!”彭云涪道。

    姚淇悦住了嘴,“相公是说,钟伯伯他、有问题?”

    她终于想明白了,可又不明白,“可是,钟伯伯一向是个好官啊!临州的人都知道,他爱民如子、勤政清廉,老百姓都说他是钟青天!两个钟哥哥也从来不仗势欺人,都是体恤百姓的!”

    皇帝看她傻愣的样子,心中更郁闷,这钟知府,所图甚大呀!

    “看来,是朕对这些肱骨大臣们太信任、太放松了!”皇帝恼怒,“给朕查清楚,一丝也不许错过。”

    “是!”彭云涪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