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了姐？”
陆心宇半晌才皱着眉头问。
“哪有！我才不会哭鼻子呢！”
“那你眼睛怎么都是红的！”陆心宇不信，凑近看着陆心婉有些红肿的眼角儿。
“没有，回来的时候进沙子了揉的！”
陆心婉揉了揉眼睛笑着道。
“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人打架，不该让你担心！”
从刑警大队出来他就一直想和姐姐道歉，但姐姐表现得根本不在意的模样，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陆心婉的手轻轻抚在他裤腿儿上，最后成了无意识的。
“心宇我都没发现你又长高了，这套睡衣才买了一个月而以，就短了！”
“没有，不短，穿着正好，我不喜欢穿长的衣服！”
陆心宇赶紧解释。
“明天下午我就带你去买！”
“不用！就这套，我很喜欢！”这是姐姐用赚得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陆心宇一直很宝贝着。
“我之前在商业街的一家店里看到一套米色的，纯棉，穿着会很舒服！”
“姐……”
陆心宇突然用力抱住心婉，好久抽着鼻子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自己不舍得吃穿，都给我买了我喜欢的东西！我其实不怕吃苦，也不怕吃咸菜馒头，我只希望一直和姐一起生活。姐……等我毕业了，我养你，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纵然她从不在心宇面前表现脆弱的一面，可这么一番带着气血戳心窝儿的话，陆心婉心忍不住抽痛。
心宇长大了，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喜欢跟她置气，不知愁滋味儿的少年。
所以，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
陆心婉轻轻拍拍他的背：“好！”
心宇抽着鼻子一会儿，松开手臂，看着陆心婉上扬的唇角，一边帮心婉抹干眼角的泪，一边也跟着傻呵呵的笑。
“姐，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心婉点点头。
看着傻小子跳下床往外跑，心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心宇，明天是叔叔生日，中午我们一起去吧！”
陆心宇脊背明显僵住，没有转头，脖颈处的筋微微绷紧，握了握十指。
“不确定什么时候放学！我不去了！”
没等陆心婉再说话，他便跑了出去。
每次提起叔叔，心宇都有一种排斥。
陆心婉不知道是为什么，问心宇也不说。
看着他背影，心婉叹口气。
想着自己买的那条昂贵的皮带如今也不知所踪，脑海里闪现出顾卿风的影子。
若不是他，她也不会丢了送给叔叔的礼物。
虽然是旧款打折，但也是她存了半个月的一千多块钱。
早上，陆心婉起的稍微晚了些，心宇已经被廉生送回学校。
堂屋的餐桌上，摆好了还冒着热气儿的早餐。
豆浆、油条，还有一些清粥小菜，清香扑鼻。
陆心婉洗了脸，换一身黑色毛衣和长裤，外面套了一件卫衣，吃完早餐后又将家里收拾了下。
待坐下来时，她心里开始纠结。
前天她因拒绝了赵建国的工作安排，失业在家，没了经济来源。
尽管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但对生活底线的坚持，有时会遭遇现实的无情鞭笞。
从小她就骄傲，就算被人唾弃的现在，也依然不想失了那份自尊。
可是……
她要面临的生活压力，并不会因为这份自尊而缓解。
胸口有些闷闷的。
陆心婉去倒了杯水准备喝，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
“心婉姐姐！心婉姐姐！心婉姐姐！”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打开了她的屋门。
一米多高扎着两个马尾的小姑娘哭着跑进来。
“小乔乔，别哭，告诉姐姐出什么事儿了？”
陆心婉水未来得及喝就放下杯子，上前抱起小姑娘哄着。
小姑娘哭得浑身发抖，勾着心婉的脖子大声喊着“心婉姐姐，救救我妈妈！快救救我妈妈吧！”
心婉心一跳，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
小乔乔的爸爸是酒鬼，一喝醉就打老婆孩子。
小乔乔左脸颊都红肿起来，五个深褐色的指印越发的清晰。
她没再多问，抱着孩子就往外跑。
因为脚步太急，几次差点摔倒。
肩膀传来阵阵撕痛，但也来不及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