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有些不解，陈棠欢却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入口中，耸肩。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自己的亲姐姐要杀我，我难过还来不及。”
四喜点头，“这倒是，不过殿下放心，女皇这一次给您增派了好多护卫，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丸子也点头，但目光却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殿下，秋溪姐姐这一次护主有功，您为何……”
要知道，自从秋溪来了之后，殿下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是对方伺候，甚至府中都快默认秋溪大丫鬟的领头地位了。
然而从那日回来之后，陈棠欢就下令，日后一切贴身服侍都只需要她和四喜两个人，其他人不得随意靠近她的房间。
此令一下，满府都陷入了疑惑。
陈棠欢筷子顿了一下，“丸子，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这个名字，算了，没胃口了，把东西都撤下去，然后退下吧。”
“是！”
四喜丸子动作飞快的将东西扯下，而后关门退出，看着门口明显好几日未休息好的秋溪，只能满怀歉意。
“对不住了，秋溪，你也看到了，殿下现在对你的态度……”
“不过秋溪姐姐，”四喜非常不解，“殿下以前最喜欢你了，为什么这一次你立了功，她反而要把你拒之门外呢？你是不是做什么让殿下不高兴的事了？”
秋溪低眉苦笑未语。
何止是不高兴呢？
他若是知道自己身边一直信任的下属居然是别人派来的探子，他必定不会轻饶，如今六殿下还留他在府中好吃好喝没有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多谢你们二位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会承担起责任的，日后殿下的事，就要多多辛苦二位了。”
说完，秋溪目光深邃的凝视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有些虚浮的离开了。
当晚，就在陈棠欢准备就寝的时候，突然听到窗户那边有响动。
感受着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她凝眉。
“你来做什么？”
窗外终于出现一个影子，但是对方知道陈棠欢不想看到自己，所以没有开窗，只留下一抹剪影。
“殿下，秋溪自知罪无可恕，这段时日一直找机会想要向您请罪，然您一直避而不见，所以秋溪只能出此下策，还望殿下勿怪。”
屋内，陈棠欢靠在枕头上，目光幽幽望着窗外男人的身影，半晌回话。
“有什么可说的吗？没直接赶你出府，也不过是念在过去一个月多的情谊上保你一条命而已，我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至于你的事，说不说还有什么意思吗？”
“只为心安。”
良久，屋内没有动静，秋溪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之前跟您说的我的来历，我并没有欺骗，御膳房林公公对我有大恩，我视他为再生父母。”
“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我才能在这皇宫中安然度日，可是就在三年前，林公公遭人陷害性命垂危，是太女殿下出手相救，这个恩情，我不能不报。”
“所以呢？”
窗户“啪”的一下被人打开，秋溪一惊，抬眼正好对上陈棠欢眼睛里跳动的小火苗。
“所以你就为了她，过来监视我，对不对？！”
窗外冷风瑟瑟，带动着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寒夜冷彻，却都不及此时秋溪在被陈棠欢如此冷声质问时的心更冷。
他掌心出汗，一向无惧无畏的他，此时居然只想转身逃走。
“我……是的。”
他骗不了她，只能压低了声音，轻声回应。
“可是现在我不做了！真的，殿下，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说您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真的不再做别人的眼线了，求您信我！”
陈棠欢抱臂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渐渐沉寂。
“秋溪，听说过一句话吗？”
秋溪一怔，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害怕。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不会赶你出府，但日后，你我之间也就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