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湘湘提高了声音。
“若不是我哥哥,他那只有一张嘴的本事,哪里能当什么官?哪里还有这满门的荣耀富贵!却一天到晚的沾花惹草,还弄这些个不入流的东西到家里来,真打量我是死人么!好不容易把南苑那几个碍眼的家伙收拾掉,这又弄进来一个,柳妈妈,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甄湘湘越说越气,顺手就把手边的一个杯子拂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杯子碎成了几片。
丫鬟们匆忙上前收拾,谁也没注意到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
门外一个身影迅速走出。
这个人步履匆匆,脚步有几分重,似乎压抑着满腔怒火。
走到花园池塘边,那人伸手一甩,一个精致的小糖人应声落入池塘,激起了阵阵涟漪。
当朝的名士,才名远扬、风流倜傥的朝林朝大人,此时的脸色黑的好比朝府日日使用的那口大灶的锅底。
他盯着湖面,一脸怒气未消。
自从他的妻子,甄家的小女儿怀上了这一胎,大半个甄府的补品都送了过来。
天天不是吃补品、去进香,就是进宫见皇后,夫妻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竟然时常几天都见不了面。
朝林也乐得天天往外会朋友,饮酒吟诗,好不舒坦。
却不知又怎么惹到了夫人,便是难得的几天见上一次,她也没甚好脸色。
想想,朝林还是觉得刚认识时候的她可爱。
可能女儿家一旦成了妇人,便没了那些天真纯朴,只剩下日日的鸡毛蒜皮。
夫妻关系僵了一阵,可巧一个好友将一个女子托付给他,央他好好照料。
那女子名叫苏慧儿,也是个胭脂红粉中的豪杰,无奈流落在烟花巷的奇女子。
好友杜元朗与她情深似海,奈何杜的家人不容烟花女子入门,两人便只好寄居于京城。
近日杜元朗的亲人去世,临走之前将那苏惠儿托付给他,央他好生照料。
谁知杜元朗一走,京中恶少之一的武佩不知在哪里听说了苏慧儿的才貌,竟然上门纠缠不休。
苏慧儿虽脱了乐籍,但是孤身一人在京,哪里抵得住这般流氓围堵。
无奈之下,朝林只好把那女子接进了朝府里面。
好歹是甄相的妹夫,朝林对外说纳苏慧儿为小妾后,武佩虽然记恨,但也没敢再找麻烦。
只是,个中有许多缘由不便跟夫人明说,朝林便含含糊糊的把人安置了进来。
本想着等一等风波平息,跟夫人明说。谁知没几天苏慧儿就被从舒适的南苑给赶到了临湖的湖畔小居。
这湖畔小居虽然好看,但是离水太近不适合居住,往日也只是个宴饮场所,把人弄到这里,便是再不知柴米油盐的他,也知道这是夫人在故意为难苏慧儿。
一气之下,他跟甄湘湘吵了起来。
甄湘湘哭回了甄府。
没几日,便有许多“酒友”来劝他。
不劝不打紧,一劝,朝林才知道,自己的家事差不多半个京城都知道。
那些人更是劝他,弄死几个侍妾有什么打紧,抱紧甄家大腿才最紧要。
气的他几乎当场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