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啰啰嗦嗦说完,我只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直到看的她浑身发毛,我才缓缓开口。
“我让你说这么多话了吗?”
我看到她明显抖了一抖,但还强自撑着。
“奴婢是怕娘娘刚进宫不熟悉情况,奴婢知无不言,还望娘娘恕罪。”
“掌嘴!”我朝自己带来的那两个丫鬟怒了努嘴。
好家伙,素菊和素梅居然真的上前狠狠给她甩了两个耳刮子。看来昨天没少受这家伙的罪。
我看素梅退回来之后悄悄揉了揉手心,自己都替这个闵鸿轩感到脸疼。
闵鸿轩捂着脸站在那里,没敢再说话。
我站起来,站在罗汉床的脚踏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
“不管是谁派到栖凤宫来的,皇上指派的也好,皇后娘娘爱惜我送来的也罢,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协助我一道服侍好皇上,为皇上分忧。本宫既然占了栖凤宫主位,少不得将宫里规矩立起来,人也给管起来,事情做起来。你们是来帮我的,不是来给我添堵的!那两个我瞧着可心,要送去浣衣局专门洗我们宫里的衣服,那是在抬举你,若是这点子事情都不愿做,推三阻四的,倒不如直接念了出宫去,省的在我面前碍眼。”
地上那俩抖得更甚。闵鸿轩似是心有不服却敢怒不敢言。
我决定再刺激她一下。
我缓缓坐下。
“方才闵惠侍说皇后娘娘抬爱,额外赏了一个惠侍给我,我感激涕零,深感皇后娘娘恩重如山,只是我才刚刚入宫,尚未给皇上皇后分忧解难,又未有延绵皇嗣之功,不敢逾越,但是皇后娘娘好意不可拂,便取个折中之计吧。”
她没忍住抬头看我,我阴阴笑了笑,“闵惠侍还留在栖凤宫伺候,但是位分降一级留用,崔令侍,惠侍下是什么位分?”
这令侍惠侍的绕的我舌头都要打结了。
崔琉璃微微俯首,恭顺道,“惠侍下是宜侍,娘娘英明,浣衣局正好还缺一名宜侍,闵宜侍可以既在栖凤宫领职,又在浣衣局主事,如此一来便可以抵消降位所减的俸禄,又可监督那二人好好在浣衣局为娘娘洗衣。”
我抬眼,看到崔琉璃递来的眼神。
很好,这个投名状我收下了,本宫就喜欢这样聪明又识时务的!
“崔令侍的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了吧。”
闵惠侍,哦现在是闵宜侍,怨恨的抬起头,“娘娘这样私自处分宫女怕是不妥,后宫向来是皇后娘娘做主,不如请示皇后娘娘之后再做决定。”
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我当下站了起来。
众人被我的姿势一唬,闵宜侍的气焰也迅速消散。
“我却然不知道,原来我在这栖凤宫里连这点主都做不了了!闵惠侍你也不用觉得冤枉,我这便去问问睡在内屋的皇上,我还做不做得了这个主了!”
说罢,我怒气冲冲的走下脚踏子,往屋内走去,中途没穿惯的布鞋子害得我绊了一下,素梅赶紧过来扶着我。
虽然这个小意外打消了我的一点儿气势,但是我仍保持优雅而高贵的气质走到了房内。
不一会儿,房里传来了胖皇帝恼怒的喊声:“去他的闵宜侍!再吵朕睡觉朕剐了她!”
我拍拍手踱步出来,快到门口时改为由素梅扶着,一脸傲然的走了出来。
闵宜侍在地上抖得向筛糠一般。
我看都懒得看她。
“得了,我也有些乏了,下去吧。对了,传早膳,少油腻,多蔬菜。”
“是。”崔琉璃领着众宫人退下。
“那个。”我淡淡一句,崔琉璃立马止步,众人也齐刷刷停下。
很好,我还算比较满意。
我指了指刚才记得的人里面剩下的一个。
“她,看着机灵,就让她司膳吧。”
那个小宫女眼里惊恐瞬间转变为惊喜。
“是。”崔琉璃也不多说,见我没再吩咐,便退了下去。
我看着那个有些高兴的小丫头,心里笑了笑。还是图样图森破。我不留个口子,你们怎么能寻机来害我呢。
老娘可是看过《甄嬛传》、《如懿传》《延禧攻略》等一众宫斗戏并温习了宫斗鼻祖《大明宫词》的人,怎么也要活到最后一集才像话。
吃过一顿不知该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太阳升的老高。
为了避免打扰到胖皇帝补觉,我让素梅给我洗漱一番,随便打扮了下,抓了把瓜子闲闲的边磕着边踱步考察我的这个栖凤宫。
宫很大,蛮干净,到处站着那些早上我见过却叫不上来名字的宫女内侍。
我瞧着她们被我早上一阵子杀鸡儆猴吓得诚惶诚恐,心想着别再吓病一个两个来坐实了我这狠毒的名声,于是打发她们各自做事,自己闲闲的转悠回了主殿。
才走到门口,一只箭“嗖”的一声穿过我面前,“叮”的一声扎到了门柱上。
我摸了摸鼻子,惊出一身冷汗,好险没被这只箭射中,不然不死也破相了。
我环视四周,在某个房檐上看到一个身影飘过。
转头就骂了那流氓一句,然后想起他早晨说他喜欢在房檐上练剑。
怎么那么能呢,看哪天摔死你。
我看了看那只箭,白羽为尾,箭身笔挺如精铁一般。拔了两下之后没拔出来,我放弃了。然后取下了箭身上绑的字条。
午时三刻,御花园。
还午时三刻,你打算斩首啊挑个这个破时辰。
不过我要是不去,说不定会被这个魔头某天一箭射死也未可知。
我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那只拔不下来的箭。
这丫还有没有脑子,这箭留在这里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我在私相通讯吗?
联想到他早晨威胁皇后时的嘴脸,我幡然明白,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有恃无恐,不怕人发现。
行吧那我也别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捏着字条走进了殿内,听见里屋鼾声如雷。
实在吵的晃。但是昨晚被蹂躏了一宿,到底累得慌。我歪在榻上就迷糊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见着日头渐西。
我睡的心满意足,揉揉有些泛酸的胳膊和脖子,觉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事情。
眼光看到地上香炉里烧的只剩一截的白色纸片,我一拍脑袋,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