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临时执照」考试结束、big3之后,生活也开始平淡起来。至少在三千代绫是这么看来。
……
三千代绫木木地看着正在蹭着她的手的黑猫,“咦”了一声,喃喃说道:“上次在这边的明明是只三花猫,怎么……”
在三千代绫身后半蹲着的八百万百若有所思,随即回答:”它们是流浪猫,没有固定的‘住所’,可能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说得好听,就是流浪猫,说得不好听,就是野猫。
哪天突然横死在街头,也不会有人亦或者是同类为它们悲伤。
三千代绫目光沉了几分,她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八百万百的话,目光始终在软软地叫的黑猫。
沉默片刻,她不冷不热地说道:“算了,都一样。”
最后一个字落下,三千代绫抱起黑猫。
这举动吓了八百万百一跳:“你要养这只猫?要是被老师发现的话——”
三千代绫抚摸着怀中的黑猫,眼底泛起点点的温柔,说:“只要不被老师发现不就好了。”
八百万百看着这样的三千代绫,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绫很喜欢猫?”
“嗯。”
“绫还真是温柔呢。”
三千代绫神色微动容,可最终无起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大海里,虽然会掀起小小的涟漪,没过多久,就会恢复如初一般。
八百万百的话,让她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后产生了一个疑问:自己温柔?
想了许久,三千代绫都得不出一个答案,最终放弃。
直到某一天,她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她之前一直在喂的三花猫的尸体——因为过了好几天的缘故,已经开始发臭,甚至还有许多不明的虫子钻入它的肉体,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三千代绫仔细地看了一下,得出结论——跟同类打架,留下伤口,感染而死。
阳光透过叶间照射在她白皙没有一丝情绪的脸庞上。
仿佛,之前一直喂的不是这只三花猫一样。
站在三千代绫身旁的八百万百捂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凄惨的三花猫。
回过神来,八百万百小心翼翼地去看三千代绫,然而,她这个视角只看得到三千代绫的侧面。
八百万百放下捂住口的手,缓缓朝三千代绫走去,一只手拉了拉她的衣服。
三千代绫像是没感觉到一般,跟个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八百万百只觉三千代绫是伤心才不说话的,说着安慰三千代绫的话语。
殊不知,三千代绫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悲伤还有怜悯之类的情绪。也没把八百万百的话听进去。
不知怎地,她想起了最初绫……
只可惜,绫不会再出现了——
僵持一会,她才挪动了一下,向八百万百露出一个笑容,言语中听不出情绪:“我们回去吧。”
二话不说,三千代绫就首先迈开一步。
未落地的脚骤然停在半空中。
她回头去看八百万百。
“我们把它埋了再走吧!”八百万百神情坚定。
这会,倒像是八百万百才是真正的受害一般,而她才是那个陪衬。
三千代绫一阵无语。
好一会,三千代绫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点汗,双手持着粗树枝,挖着坑。
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挖这个坑的?!
她觉得坑差不多大了,顿住手中的动作,有点艰难地从地面上站起,就看到八百万百用两根粗木枝架起三花猫尸体。
两人成功将三花猫的尸体埋进了泥土里,双手合掌,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八百万百闭着眼,三千代绫则是无所谓的样子睁着眼睛。
对她来说,谁的死都与她没什么干系,更何况是区区一只猫,她要做的,只不过是替绫完成“想要成为英雄”的心愿。
在她看来,这个“心愿”已经达成。
达成后,她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接下来,是不是可以遵循着自己的意志活着了?
一种莫名的空落落感还有怪异的高兴让她无所适从。
杂乱的思绪扰乱着她内心的宁静。
三千代绫皱眉,放下合起的双手,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便转身走:“走了。”
蓝色的眼睛空洞,手指互相摩挲着。
心中产生一种令她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绫」还有「安托涅瓦」都解决掉。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自己才算是真正地活着吧?
自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是实打实的「三千代绫」和「安托涅瓦」!
蓝色的眼睛多了几分神采。
现在,她想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绫那个软蛋,还有无能的安托涅瓦!
想着,她的步伐愈加快了些,嘴角勾起,笑容显得诡异。
跟她身后的八百万百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她都没听进去。
就在她回过神,所有的声音猛然涌现的时候,蹲着了脚步。
因为她听到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声音——喊着「三千代绫」。
或许是因为这本就不是她原本的名字,所以当别人叫唤着「绫」或者是「三千代绫」的时候,并不怎么敏感。
她微敛那个诡异的笑容,重新展露出一个让人看了极其舒适的笑容,转身面向八百万百,神情满是歉意:“对不起啊,刚刚走神了,我也只是想快点回去看看那只黑猫。”
八百万百了然,上前去与三千代绫并排走。
三千代绫则跟着她的步伐走。
“绫给那只黑猫起了名字了吗?”八百万百问。
三千代绫摇头。她并没有给那只猫起名字的念头。
她听说,只要给某样东西起了名字,就会产生感情。
所以,就连那只死了的三花猫,喂了那么久,她都没有起过名字。
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不久前刚带回去的黑猫——它时常黏着三千代绫蹭,明明是只大猫猫了,却还叫得奶声奶气的,倒是与它的外表一点也不符合。
“就叫它黑吧。”言语轻松随意。
“这也太随便了吧!”
三千代绫不语,像是认定了“黑”这个名字一般。
八百万百也不好说些什么。
于是,那只被三千代绫带回来的猫,就叫“黑”了。
在黑吃饭的时候,三千代绫不断重复着它的名字,它也如三千代绫所想的那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三千代绫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拖着腮,看着黑吃饭。
所以说,她才不喜欢给动物起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