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代价就是失忆。
她还知道为什么妖王如此大动干戈，太后为什么愿意出面融合——因为她是少司命，因为她是妖界唯一最匹配的阴时女子，因为她注定是妖王未来的妃子。
皱眉，看着远天连云都没一朵，红袖好奇的噘起嘴来——为什么她一丁点自豪或是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她不稀罕未来王妃的头衔吗？
她不向往未来美好的生活吗？
真奇怪。
有脚步声，红袖回头去看，看见青鸾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名士兵。
“少司命。”青鸾一走近便低身行礼，她身后的士兵和她一起同时行礼。
“打听过了，以往的您虽被贬至此，但毕竟身份高贵，除了城主再没人能攀及，所以有过接触的人并不多。这是亚力，他说他以前和您说过话。”
青鸾说着让开位置，那叫亚力的士兵上前一步，冲红袖再次行礼。
“亚力？”
“是，少司命。”
“我们以前说过话？说过些什么？”
亚力看着红袖，一脸平静：“回少司命，我叫亚力，是后城门守卫，您经常出入后城门，故对您印象很深。有次我奉命出城办事，在边郊山脚的一口古井旁边看见您，您也看见了我，唤我过去，问过我一些事情。”
“什么事？”
“您问我识水性么，我说识得一些，您令我下古井，最好能潜深些，我看了一眼，古井有水，不知深浅，我水性不好，只识一点，便委婉回绝了您。”
亚力说完就说完了。
红袖盯着亚力等了小会，小嘴微张：“完了？”
“是！”
“就这样？”红袖眨了眨眼。
“是！”亚力肯定的回答。
红袖吸了口气，失笑：“那我该怎么记？”于亚力和青鸾都一愣的时候，红袖哑然措笑：“倒是简约的很，字少。”
红袖说着掏出一本册子，翻开，在已经写过的一些字下面空一排开写。
只一会，红袖写好了，合上册子，再才看向亚力：“辛苦了！谢谢你！”
亚力似乎有些不适应，愣了小会才点头，行礼，恭身退下。
等亚力走了，青鸾看向红袖：“少司命，一会午膳了，是就在屋里吃还是去大饭堂吃？”
红袖一愣，青鸾脸色惊变，赶紧解释：“少司命息怒，奴才是想着大饭堂人多，指不定有认识您的……”
“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解释啊？好像我动不动就会生气似的，你这是在为我好，我怎么会生气？”
青鸾余惊未定，急喘着眨眨眼，犹豫式点头。
“别这样……青鸾，以前的我可能任性些，也听说过一些对我以前的形容，可现在的我都不记得了呀！你别再这样动不动就害怕的不行，好吗？”
青鸾偷瞟红袖好几眼，最终又犹豫式的点点头，声音很小的嗯一声。
“走吧，你带路，我们去大饭堂。”
“是……”
*
到了大饭堂，所谓的大饭堂不过就是士兵吃饭的地方，对宫奴来说亦是不能轻易涉足的，多数情况下宫奴都必须等士兵们吃完以后再进入，用膳。
因为红袖，青鸾在门口时犹豫了一会，最终没走边缘，而是领着红袖走了中间的通道。
走向打饭口时，青鸾一路左右偷瞟，想看看有谁露出认识红袖的表情，结果一路过去，看见的所有人几乎都是在发现红袖之后撤走目光。
打好饭，安排红袖坐下，青鸾站去她身后，恭立。
红袖一愣，发现青鸾只给她打了一份饭，便好奇的看向她：“你不吃？”
青鸾吓的脸色一变：“还没到宫奴用餐时间呢！而且……奴才，奴才是不能和您一起吃的！”
想到紫溟殿的宫奴，规矩比这里还严，红袖想了想，点点头，自己先吃起来。
吃完饭，再强迫着青鸾也去打了份饭吃下，在没有达到如期的结果情况下——竟没一个人看向她或是流露出认识自己的表情，更没人和她打过招呼……红袖失落的领着青鸾往回走。
“少司命，以前的您常去城后的边郊，这会尚早，要不咱们过去看看？”见红袖失落的样子，青鸾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惧怕她，她想了想，小声的建议。
红袖正迷茫的很，一听便赶紧点头：“这主意好。既能查一下以前的我为什么老跑边郊，又能打发时间，晚膳前赶回来，咱们再去大饭堂碰碰运气。”
“是！”见红袖兴奋的很，青鸾也来了劲，难得露出点笑意。
青鸾浅笑而已，红袖却高兴的很，突然拉过她的手，吓的她一愣。
“青鸾，你笑起来真好看，别再小心翼翼的了，这样多好！女孩子家的，多笑笑才开心，快乐，嗯？”
青鸾看着红袖，看着，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丝红晕，最终她扯扯嘴角露出笑意，轻轻的点点头。
“是！”
红袖便也笑了：“走！带路！”
“嗯！”
青鸾得令，转身带路。
*
一路很开心，像放飞的小鸟，红袖一路走一路轻跳，时不时跑去路边采花，青鸾跟在后面，开始还跟的上，后面就时不时得小跑的追，还不敢叫唤，只能硬着头皮赶。
在紫溟殿受敏感的上下关系影响，她几乎不怎么多说话，因为看见太多冷漠严肃的面孔，以及动不动就被贬下殿去的宫奴哭的惊天动地，来到地面，红袖从真正意义上感觉到‘地气’。
“还有多久？”红袖甩着一只花，回头看向青鸾，一脸灿烂的笑意。
青鸾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在喘，见红袖终于停下来了，她赶紧停下休息，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快，快了，前，前面山脚下……”
红袖甩身回头，看见不远的地方有山，山高的不像话，像鬼斧神工切出来的，山面倾斜而下，光的恨不得发亮，一看就是除了飞根本就过不去的那种，山脚下荒芜的很，杂草很多，没有树，可一眼看去仍没看到什么井，嗯一声，红袖回头看向青鸾。
“你别急了，慢慢走，我先过去。”
“是！”青鸾赶紧应声。